皇后赶紧起身:“多谢太后关怀,只是太后乃是后宫之主,侍奉太后也是媳妇的职责,不敢有忘。昨夜太妃薨逝,这宫里千头万绪,臣妾身子再不好,也要协助太后和皇上料理好。“说罢,皇后瞧了宣绿华一眼。
宣绿华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皇后在说到“薨逝“二字的时候,似乎格外加重了语气。
皇帝点点头,叹了口气,看着宣绿华,问道:“宣采女,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宣绿华决定,豁出去了,赌一把。
“臣妾给皇上、太后请安。启禀皇上、太后,昨晚,臣妾与侍女听闻太妃身子一直不好,病情又重了些,便带着自己熬的粥,去探望太妃,以谢她的救命之恩。只是太妃病中,还在熬药,我们不便见面,只留下了粥,便离开了。“
说完这些,宣绿华忐忑不安。她特意把话说得含糊,以给自己留下解释的空间。
太后回头询问身边的太医:“惠太妃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她虽然一向身子不好,连吃了几年的药,但是前些日子,看起来精神倒好了些,怎么就突然去了?”说着,又捻起绢巾擦拭眼泪。
太后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沙哑,却更增添了一份成熟和阅历,甚至还有些亲切。
皇帝也叹了口气,说道:“太妃一向身子不好,无论后宫,还是前朝,都对太妃很是关心,朕在朝堂之上,也听闻百姓和朝臣们都在谈论太妃之事,甚是痛心。”说罢,看了看两边站着的十多位朝廷高官。
这下,贵妃不再说话了,皇后也沉默不语。
薛昭仪有点愣了,为了给宣绿华扣个大帽子,索性敞开了说:“宫中传闻太妃是被人谋害,毒死,并且还看见宣采女出入寿章宫,形迹可疑……”
“嗯?哀家可曾问你话了?”太后对薛昭仪贸然插话颇为不满,语气重了些,薛昭仪立刻知道自己多嘴了,再不敢多说什么。
太后身旁一个老成的太医说道:“回太后,太妃是因为痰阻气滞,太医院这一年来一直在为太妃开化气通血的方子,只是都不见效,再加上先帝崩逝,太妃悲伤过度,日夜哭泣,加重了病情。”
太后又提高了声音,对骁骑校尉林长峰问道:“骁骑卫当晚时否看到什么异样啊?”
林长峰快步上前,答道:“启禀太后,当夜,值守太妃寝宫的正是属下侍卫,确实看到宣采女和侍女拎着食盒进了寿章宫,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臣亲自询问过他们,并无发现什么异样,望太后明鉴!”
宣绿华松了一口气,林长峰这话听起来不偏不倚,但其实已经在帮着宣绿华了,这一点,宣绿华听得出来。
这时,才看清楚林长峰的样子。这人俊朗挺拔,眼眸中有星光熠熠,双眉中有青山隐隐,神情果毅,身穿挺拔的墨绿窄袖武官服,脚蹬乌皮白底长靴,真是气宇轩昂,神采不凡。
太后又看着宗正寺丞重华茂,说道:“阿茂啊,你说说看?“
重华茂说起来,还是当今圣上的族兄,因此太后待他格外亲热,并不称呼官职,而是称他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