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问道:“宣采女,昨夜,你去了哪里?”
宣绿华一下子就想到了惠太妃宫里的情景,她不愿意说自己去了那里,以免多生事端,便道:“昨夜并未出去,只是在临华院里!”
皇后顿住了,温和地笑了笑:“是吗?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吗?或许,你再想想?”
宣绿华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的微笑带着宽容,也带着些摸不透的城府,她差点就想实话实说了,可是要推翻自己刚才的话,真有点困难,便一口咬定,自己昨夜哪也没去。
皇后略略有些失望了。
还没等皇后说些什么,薛昭仪柳眉倒竖,厉声道:“皇后娘娘,你看吧,这个贱婢就是这么不老实!在你面前,也如此顽抗!说起来,一定是她害了惠太妃!”
薛昭仪年轻,出身武将之家,父亲薛崇怀是京城禁军统领武候将军,她生得极为明艳,满头珠翠,熠熠生辉,越发让整个人都显得锋芒毕露,浑身都是刺。
王贵妃看了薛昭仪一眼,柔声对皇后说道:“昭仪有些唐突了,不过,想来也是气不过吧。这个宣采女,只怕没说实话,娘娘可别被她骗了去。”
皇后刚要开口说话,却猛烈地咳嗽起来,身旁的侍女绘月连忙端来一盏药,说道:“娘娘,先喝了药再说话吧。”
王贵妃和薛昭仪交换了一个眼神,王贵妃关切地问道:“娘娘凤体可好?这秋日来了,天凉,听说娘娘素有哮症,可要注意保暖,药也要着紧了吃才好啊!”
皇后喝了药,含了块紫姜红糖,漱了口,摆摆手,说道:“无妨,二位妹妹有心了。”
王贵妃眼见皇后疲惫,便扭头对宣绿华说道:“昨夜,有人看见两个自称临华宫的侍女进了惠太妃的宫院,然后,在太妃的桌子上,发现了一碗粥,那个碗,是采女这个级别的宫嫔专用的,还有,在太妃的床头,有一方绢子,恰好,这个绢子就是你的!”
宣绿华心头一震,原来绢子是昨夜俯身捡那个翡翠的时候遗落的,怪道今日怎么都找不到呢。自己穿越过来,对宫规实在不熟,万万没想到,宫中连日常用的一只碗、一个手帕居然都和嫔妃品级相关,这下穿帮了。
无奈之下,宣绿华只好跪下了:“回禀皇后娘娘,嫔妾有罪,方才说谎了,昨夜,嫔妾确实去了太妃宫中,因为听闻太妃病重,便给她老人家熬了一碗羹,以谢她那一晚的救命之恩。”
薛昭仪的脸色骤然一变,幸灾乐祸地看了宣绿华一眼。。
皇后静静地看着宣绿华,说道:“昨夜,惠太妃薨逝了。”
这话简直是当头一棒,打得宣绿华眼冒金星,至于云燕,更是心惊胆颤,抖如筛糠。
薛昭仪又跳了出来:“皇后娘娘,你看这个贱婢,开始还不承认,就是心里有鬼。听说粥里有毒,惠太妃是被毒死的,我看,就是她下毒害的,好好查查,是谁指使她干的!说不定就是她宫外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