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让你得逞。”又有一股大风在赛迪尔的身旁旋而升起,“你明白的。你的力量对我并不能作为威胁。甚至,我会豁命一搏。”
“就为了那些蝼蚁吗?”黑衣人的冰蓝射向躲藏的格雷夫,让格雷夫一阵寒颤。看来,他的躲避并不算隐蔽,仅仅是一种怯懦的表现而已。
“蝼蚁?你说的是我吗?”刚刚遭受身体上的打击,现在又被精神羞辱,怎不让格雷夫气愤。他不顾赛迪尔的劝告,用力从土坑起蹦起,冲着黑衣人直嚷。
“格雷夫!”赛迪尔皱眉呵斥道,“赶紧离开这里。”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总是躲躲藏藏的。”说着,格雷夫撸起袖子,势要帮助赛迪尔一同御敌,“赛迪尔,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一起对付这家伙。”
“真是有骨气的蝼蚁。”
黑衣人带着鼓励的冷笑,直让格雷夫跳脚。刚要冲向前来,他脚边突然落下一根细长树枝。虽然没有铁剑般锋利,但细瘦的枝条被深深**泥土之中。如果那根枝条**的不是泥土,而是血肉之中,又会如何?所以,格雷夫还未看到对方出手就已经落了下风。
但他还是不甘丢了颜面,与赛迪尔道:“我不能丢下你。否则,卡斯德也会杀了我的。”
“他似乎还不明白。”黑衣人却是对赛迪尔道,“那就再让他明白一回,怎样?”
这一次,格雷夫算是勉强看清了。又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从地上飞起,如箭般朝他直射而来。但这一回,树枝扎入的非是他身旁的泥地,也非是他受威胁的身体,而是背对着为他抵挡下危险的赛迪尔。
“你疯了,赛迪尔!你死了,我也必死无疑。”
格雷夫连连自责,将赛迪尔扶靠住,眼睁睁看着那根树枝直**他的胸膛。
“你真的能为这个蝼蚁牺牲。”
“你看到我的决心。”
赛迪尔冷静地将那根树枝从自己的胸口拔出,丢弃一旁。艳丽如红玫的色泽汩汩从他的胸口流淌出来,把格雷夫吓得慌乱。格雷夫急摁住伤口,抬头要找那黑衣人,却不知那人何时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混账,竟然逃跑了。”
“但愿他是放弃了。”赛迪尔叹了气,希望自己的决绝能够奏效。
再一次对着面前难得的熏肉皱眉的卡斯德丢下刀叉,急躁地喝下酒杯中最后一口淡酒。在房内徘徊数遍,直到听见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卡斯德迫不及待替人开了门。没想,还是格雷夫一头冲了进来,并且扶着负伤的赛迪尔。这不由得让卡斯德又惊又怒。
“你们不是去打那些野蛮人,怎么会受伤?”
若是一般人听见卡斯德此话,定会觉得他狂妄自大,但对此刻的两人来说不同。格雷夫的自责更添一层。而赛迪尔撑着伤口,对卡斯德安慰笑道:“去打敌人,负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别怪格雷夫。”
见赛迪尔此时还要替格雷夫说话,卡斯德恨不能暴揍他一顿。
“的确怪我不好。要不是赛迪尔救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少说废话,去找伤药来。”
这算是卡斯德极力忍耐下,说的最为温柔的话。但当格雷夫找药回来,依旧挨了骂。因为他双手中捧着的药已是不多。
“这么点,只够敷一两次的。”卡斯德恨道,“都怪该派发的军需物资至今没到,草药也不够了。”
“恐怕是消息还未送到吧。”
“是有人从中作梗才对。”卡斯德又怒瞪格雷夫一眼,“你的主人防我们防得紧。”
“与我无关。我从未用过下作手段。”格雷夫就差举手发誓。
“那为什么妮莎的信可以送来这里,我请求物资支援的消息迟迟未有回音。”
“那就由我亲自去一趟,怎样?”
格雷夫自告奋勇。他不仅仅是为了自证清白,也是为了报答赛迪尔,更是为以后负伤的兵士们。
“如果你们还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尽快把信息送到。”
“希望你的主人能暂时放开个人私怨。”
“多谢你,格雷夫。”
这一晚格雷夫没有多做休息,连夜带着卡斯德的怀疑与赛迪尔的感谢,携重要使命疾驰马匹离开库伊达的军队驻地,直奔萨尔托的中心,培都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