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港码头,天河市海岸线上数十个大小码头中十分不起眼的一个小码头,多用作渔民停泊船只,与那些商业性的海岸码头完全不能相比,所以在附近人的称呼里,这里多被叫做“苍蝇码头”。
此时便在这座苍蝇码头之中,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停靠在岸边,车头中间凹下去了一块,约有篮球大小,像是被棒球棍狠狠砸了一下,除此之外,两个前大灯也全都碎的不成样子。
白敬业安安静静坐在轿车后座,手里颤颤巍巍擦拭着他的金边眼镜,如果不是擦拭眼镜的手还在抖动的话,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宛如一块苍白的雕塑一般。不止一身西服是白色的,就连他的脸,也都是苍白的。
终究是来晚了!
“老板,真不下来再看一眼少爷吗?”王姓司机趴在车窗边上,面色悲恸的看着白敬业,作为白敬业的专属司机,他深为了解白敬业有多么宠溺他这个独生儿子,当年就为了白浩一句他想读星空音乐学院,因为那座学校里美女多,白敬业就挥手砸了五千万投资星空学院,只为了给白浩博得一个学生名额,当然,也为了让他能在学校里拥有更高的身份。
可谁承想,现在距离白少毕业只剩下一年的时间,白敬业却不得不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眼看着自己被溺死的儿子从海里拖出来。从始至终白敬业都没下车,但是王司机清楚的看见,在盛装白浩的麻袋被解开,已经死透了的白浩从麻袋里露出个头的时候,白敬业坐在车里的身形颤了一下,这个如今五十多岁,独自撑起一家市值几十亿企业的老总,差点没有绷住,就要现场精神崩溃,嚎啕大哭出来……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再也没有朝车外躺在地上的儿子再看去一眼。几十年的商场打磨,早就给他打磨出来一副钢石般坚韧的心性,如果儿子还能再抢救一下,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痛哭出声,无论如何都要把儿子从死神手里拽回来。
但是现在,面对地上那具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的尸体……这不是他的儿子,这只是一具死人而已。
“老板?”王姓司机担忧的朝白敬业又叫了一声。
车上的白敬业恍惚了一下,终于从失神中走了出来,擦拭眼镜的双手停止了颤抖,而后稳稳地将眼镜戴回脸上,留着八字胡的脸庞倏忽间多了一丝暮色。
“把那几个杂碎都给我扔到海里,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绝!”略显苍老的双眼中放射出阵阵狠辣,白敬业扫一眼车外被打的躺成一片的四个天龙帮小弟,说话间牙齿都快要咬的崩碎掉。
车外的王司机点点头,回头朝他们带来的十几个手下示意一眼,亲自带着一帮人提起四个被打的浑身是血不成人样的天龙帮小弟走到码头边上,将四个早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人扔进了海里。
秋日的海水漾漾微荡,四个人掉进海里只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这四人似乎觉察到了生命受到威胁,在海水里拼命地扑腾,但是他们身上伤口淌出来的血很快染红了海水,不等他们抓着岸基往上爬,岸上的十几个人便手拿着棍棒狠敲他们抓住岸基的手指,让他们再度掉下去,永远都别想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