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便是猎物,没有獠牙、没有翅膀,又怎么挣脱捏住她命运的猎手?
如果她真的是只听他们的话长大的人就好了,脑中只有被他们灌输的思想,不知黑白、不知冷暖、不知悲喜,那她再怎么被亵玩也不会难过,因为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她不是啊,她偏偏被教着学会人情悲欢、知道礼义廉耻,被引导着向往人间,怎么能忍受折服于男人胯下,被圈养在这一方寒山。
温如梦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痛苦,她梦了人间多年,却发现人间可能并不存在。
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唯有……
“吱呀——”寒风呼的灌进来,有人从窗户探进半个身子。
月光照在他全身,月白的衣裳就被渡了一层冷光,倒真是个翩翩如玉君子模样。
只是……温如梦冷笑一声,双眼含霜地看着他。
白未闻嘴边噙着笑,“师妹醒了?这几日真是辛苦师妹了,地上凉,为何不去床上?”
温如梦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哦,她在想,不想这样活着,恐怕只能死了吧。
但是现在,她看着窗上那抹白色身影,伪善的笑容令她作呕,恨意与怨气纠缠着疯狂滋长,她突然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光鲜亮丽地活在阳光下,哪怕皮下再多阴暗想法也碍不住他们活得痛快。
而她仅仅是被他们强奸就要为了人格去死?
明明不是她的错。
白未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姑娘凄然倒在地上,眼神似淬毒一般看着他。
但是他说完话后便没有动作,施施然靠在窗上,也许是最后见到她这么生动的表情了吧。
他无所谓地看着她,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女如此弱小,他既不用担心她能伤了他,也有足够信心保证少女想要自尽也死不成。
只是到底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他很想看着她是怎么慢慢腐烂的。
但只是一个错神,他再看少女,却见少女一双桃花眼乍然回春,冰雪消成了盈盈春水堪堪挂在眼眶,脉脉含情。
温如梦楚楚可怜,这幅模样直教人心头泛软,一开口便是十里温柔乡,她说:“师兄,梦儿做错了什么?你们弄得我好疼,好难受,都没有力气了。”
她用温软的哭腔向他求救:“好冷……师兄帮我……”
身下的寒冷不是假的,但她绝对不会成为他们臆想里只会求欢的玩物。
看我们,到底是谁的心更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