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蝉停驻刀尖,透明的翅膀分离,随着炽风在手心滚搓,很快汗湿成垂死的一片薄暮。
抬头看,天空也是红色,光晕一圈圈肥硕,跟王赖子的血一样浓稠。
你以为她是第一个?你以为只有我一个?
蝉鸣渐远,光头赖子粗哑的嗓盖过整个夏天的回声。
他狰狞的笑比千岁湖更汹涌,暗室打开,满屋的裸体画落成一面镜子墙。
纸张飘摇,笔画粗劣的少女们光着身子在空中面面相觑。
无神的眼会化灵,她们随风声呆滞喃喃。
你是谁?谁是我?你是我?她是我?
你以为她是第一个?你以为只有我一个?
钢笔坠落,愤怒的书生举起刀尖,双目血红。
一刀,两刀……
飞溅的血液升空,黑红一片覆盖住画布里无数少女的空无的瞳孔。
你是谁?谁是我?你是我?她是我?
千岁湖里沉葬着多少座少女的生命?鱼线沉底,钓的是灵鱼还是活死人的魂?
方黎田失控,像剖解一只死鹿去划开他的胸腔,心肝脾肺肾,他无章法地搅弄,肠子勾连,刀柄埋进血肉,心脏斩成烂泥。
畜牲连血也是脏的,黑红色的餍足的瞳孔混浊,他残喘喃喃,喉音嘶哑,无数少女为他献祭,他连死都乐在其中。
你以为她是第一个?你以为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