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跟着他上去，进门之前，还不忘拢一拢头发。
那是一间休息室兼办公室，布置的同样古朴又不失味道。
向和平躺在沙发上，阖着眸，手背上扎着针，液体一滴一滴的注入他的体内。
听到动静，他睁了睁眼睛，原以为会是哪个朋友来看他，不料，却看到了张兰。
说起来，也有几年没见她了。
看到她的一瞬，向和平竟是一怔。
虽然看得出来，出门的时候，还是精心打扮过，但张兰的神色和面容，还是很明显的苍老和憔悴了。
向和平坐了起来，还想试着站起来，被张兰迟疑的拒绝。
“你坐……你还打着针呢。”
她一步抢进来，制止着他的危险举动。
向和平果然没动，怔忡着，道了一声：“是你啊。坐……坐吧。”
生疏带来的尴尬让他又叫来服务生：“去，给这位张阿姨倒杯茶。”
张兰想说不用客气，服务生已应着离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言。
张兰又打量他的办公室，那些桌椅柜子，包括他身下的沙发，一看就品质不错，令她心生羡慕的同时又深深失落着。
“想不到啊，几年不见，你鸟枪换炮，今非昔比了。”良久，她酸酸的开口。
向和平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淡然的笑笑：“没啥不一样的，就是混口饭吃。”
张兰又撇了撇嘴：“这么大的餐厅，弄下来不容易吧？看样子，向晚这几年没少赚。”
“她赚的都是辛苦钱……”
“能有多辛苦？写几个字，唱唱歌，钱就大把的来。说来说去，老向，还是你运气好。”张兰见他不还嘴，越发的过份。
向和平刚刚见她时腾起的一丝喜悦荡然无存，他的身体陷进沙发里，应道：“对，我运气好，向晚本来就是极好的孩子，又孝顺又努力，我有这么好的女儿，是我的福气，也算苦尽甘来了。”
说着，又觑一眼面前的女人：“张兰，你不也有福气……江若海要钱有钱，女儿又是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心眼多，手段多，连害人的法子都一套一套的……”
“你……”
张兰要翻脸，服务生进来，在她面前放下一杯上好的龙井茶。
茶香四溢，打断了她的思绪。
“行了，来都来了，有话就直说吧。”向和平将脸别到他处，不耐烦的说。
张兰有种受了奚落的感觉，想发火，但想到她是来求人的，只好隐而不发。
低头，又换了种讨好的姿态。
“老向，说起来这话我真不该说。但你们这么对晴晴，实在太过冷漠无情。晴晴这次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她也是无心的。谁能想到，那些黑心商家会卖有毒的茶叶给她？而且据我了解，那些茶叶检验出来的那些成份根本无毒……只是碰巧客人吃多了水果才会中毒，说到底，这不是赶巧了吗？怎么就能说晴晴是蓄意害人呢？”
张兰越说越急，又忍不住想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