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郁凌心里已经猜到了皇帝的身份,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先恭恭敬敬地对着贾史氏行了礼问了安,然后才向皇帝见礼,言辞中隐隐询问着对方的身份。
他这一番言谈说得很有些别扭,毕竟第一次来到古时候,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尽管有贾赦的记忆打底,但到底还是不大习惯的。
“这边是恩侯了吧?”皇帝倒是十分和蔼,“朕听代善提起过,果然是个好的。”
“贾恩侯参加陛下——”郁凌作势要行大礼,心里估摸着皇帝会叫他起来,果不其然,皇帝没让他跪下去,还是站起来亲自把他扶起来的。
“朕此番微服前来,无须如此多礼。”皇帝叹了一口气,像是对待小辈一般摸了摸他那头因为戴孝而披散着没有扎起来的头发,“朕记得以前你也曾跟代善进宫过,那时还是个孩子呢,如今都这么大了。”
一不注意被摸头杀了,还是一个老头子,郁凌心里渐渐升起一股类似暴虐的情绪来,好歹给压住了。
“如今草民的儿子都有十一岁了。”郁凌配合着露出一个追忆的表情,“父亲更是——”
说了一半,便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一般硬生生给止住了。
郁凌心里觉得老皇帝这次过来是想“回忆回忆贾代善的好”、顺便“抒发一下老年人的伤感”,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在皇帝心里留下一个好一点的印象,等到袭爵了的时候混个爵爷当当。虽然有可能今天已经带了圣旨来,不过到时候封什么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吗?皇帝若是想让他当个爵爷,那什么封将军的圣旨也就不会被拿出来了。
“代善是个好的。”郁凌对皇帝的心态把握得还算准,老皇帝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勾起了愁绪,又叹了一口气。
“先夫要是知道陛下这么惦念他,一定也是高兴的。”贾史氏不甘寂寞地接了上来,又说道,“先夫在世时也一直说要让政儿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为陛下做事呢!”
贾政听了这话,作揖个读书人的揖,连道“惭愧”。
可不是惭愧吗,读书读了二十多年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郁凌在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也不在意贾史氏一个劲儿地在皇帝面前提贾政的事。那急冲冲的刷存在感的劲儿,皇帝难道会感觉不到?老头子如今一门心思想追忆往昔呢,谁想跟你聊贾政啊?
“嗯。”果然,皇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转向了郁凌,“你的儿子,我记得是叫……贾琏?”
“难为陛下还记得。”郁凌作势叹了一口气,“琏儿如今也十一岁了,可比草民小时候还不如。草民小时候还有父亲教导着,说起来也进过宫涨了见识,琏儿却还是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
“说的也是,孩子可不是不懂吗!”老皇帝被他的话勾起了回忆,想起之前废太子的叛乱,更是觉得孩子不懂事。
不过废太子都四十多岁了,又哪里还算个孩子呢!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又一脸慈祥地拍了拍郁凌的肩膀:“恩侯果然是个好的啊!”
然后,皇帝他就带着大内总管戴公公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啊——
郁凌折腾半天只得了一句“恩侯果然是个好的啊”,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不过,贾史氏和贾政明显比他更郁闷些。
郁凌看着贾史氏那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也没心思跟她演什么母慈子孝,告了声辞之后也离开了荣禧堂,回到自个儿的小院子里去了。
贾赦现在住着的地方是荣国府北边的一个小院子,名叫“临江苑”,院子不大,景致却好,又一曲活水缠绕其中,仿佛江湖河流一般。
这个院子是当初贾赦的祖母还在的时候拨给他的,贾赦的祖母对贾赦也是真心不错,待故去之后私库全部给了贾赦,因此,郁凌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郁凌躺在小榻上,从空间里把那只小老虎提溜出来抱在怀里顺毛捋着,一边思考着自己要做些什么比较好。
其实他原本是想放松一下的,毕竟刚刚经历了丧心病狂的莫里亚蒂;但是——
按照陌的意思,他可以在这个世界得到好些好处?
具体要怎么做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这个世界夺取那些下凡历劫之人的气运。’就在郁凌这么想着的时候,陌在他耳边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地图开启!荣国府的赦大老爷换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