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不恼也不羞,她能感受得到,刘氏的气势稍稍退去了那么几分。
她知道,刘氏这是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并且对张氏起了嘀咕的心思。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明听上去就是不怀好意的话,但她就是信了。
“嗐,什么时候听实话,都觉得有些难听。但贵在它是真的。”
“阮蛮蛮,有啥话你就直说,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陷害我。”张氏不咸不淡的反驳了阮蛮蛮两句。但她对刘氏没有流露出多少惧意,不再像从前那般着急解释,处处恭维着刘氏了。
“我媳妇儿心思单纯善良,不知什么事,让你误以为她是在陷害人?”
正当大家各怀心思,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道让众人意外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夫君?”阮蛮蛮抬眼望去,便对上了苏祁尧那双浅笑着的凤眼,“你怎么来了?”
“岳母病了,我应来探望的。只是来晚了些,还望岳母能够原谅。”
王氏不敢托大,连忙回道,“没晚没晚,你来的正好,快把蛮蛮接走吧。”
“娘,你说错了。是夫君将咱娘俩儿接走。”阮蛮蛮不等王氏拒绝,将扔在炕上的包袱抱到了怀.中。
边搀着王氏的胳膊,边对门外的苏祁尧说道,“夫君,我们走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祁尧的身上,刘氏的不屑,张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愿错过苏祁尧发火的过程。
唯有王氏恐慌不安,在苏祁尧看向阮蛮蛮沉默的每一秒,她都觉得像天塌地陷了那般,压抑得心里发慌。
“娘不……”
“好,咱回家。”
听到苏祁尧的一句好,阮蛮蛮重重的吐了口气。
真好,她赌赢了。
苏祁尧笑着接过阮蛮蛮怀里的包袱,并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情愿。
张氏眼气的直跺脚,“大嫂,这次去蛮蛮那儿享几天福啊?”
王氏压根就没有想过苏祁尧会同意这事。跟着他们走了几步,这才想起来她该拒绝这荒唐的事,“不不不,我不去。祁尧啊,你带蛮蛮走吧。我这里甭担心,没事。”
“娘!”
苏祁尧见阮蛮蛮急得噘起了小嘴儿,但又拿王氏没办法。他忍住了笑意,连忙帮腔道,“岳母,你就去住上几日吧。哪怕不为了蛮蛮,也得为二婶儿着想下。现在外面人人都知道,二婶儿到处说她在阮家当家做主了,所有人都得供她差遣,否则让苏家送去坐大牢。”
“你,你胡说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瞎说的。”
本来刘氏不信这番话的,尤其是苏祁尧说的,她更不会放在心上了。但是,张氏近些日子来表现,还有现在这副心虚劲儿,显然是有这个心了。
“娘,你,你这样看着我做啥?”
“咋了,看你一眼就要送去坐大牢?”刘氏像是要吃了张氏似的,瞪着那双大眼睛,甚是吓人。
“哪,哪有?你听别人瞎说也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张氏给刘氏扔了句话,扭身就往屋里走。
“嗐,奶,你也别生气。二婶儿不过是早点拿到属于她的权利罢了。”
“啥权利?我还活着,她想要啥权利?”刘氏到底是厉害的角儿,紧追了张氏几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硬是拖着张氏往屋里拽。
“放,放手,快放手!”宰猪似的叫声在院里荡开了。
如此凄厉的尖叫,阮蛮蛮听得都头皮发麻。而刘氏,竟然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咋地,我叫你去屋里说说话都不行了?”
在阮家,都知道刘氏发坏的时候,喜欢把人叫到她屋里去折磨。
果不其然,阮蛮蛮这边刚带着王氏踏出阮家门坎,屋里面就传来了惨烈的嘶嚎声。
想来,这不过是刘氏的开场菜,最近几天里,张氏有的受了。
得知道两个恶人互相折磨,阮蛮蛮的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不过,她很好奇,苏祁尧都跟娘亲说了些什么,能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欢天喜地的跟着就过来了。
“很好奇对不对?”
“好,好奇什么?”阮蛮蛮推了推凑过来的苏祁尧。哪怕被他说中了,她也不打算承认。
“嗯?什么什么?你在跟我说话吗?”苏祁尧装得比阮蛮蛮还像。
阮蛮蛮瞪了他一眼,不跟脸皮厚的人玩耍。
整整一天的时间,阮蛮蛮都沉浸在了张氏吃憋,娘亲终于脱离苦海的喜悦中。
直到随着夜幕的降临,她才从意识到,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商量好。
“娘,你这是做什么?”阮蛮蛮拽住了往门外走的王氏。
“什么做什么?你这孩子,娘当然是去西屋里休息啊。”
“不是,你休息就在这儿睡好了,去西屋做什么?”阮蛮蛮指了指她已经铺好的被褥,
“你看我都给你弄好了。”
西屋里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下午的时候,苏祁尧的床榻搬到了西屋。她住西屋,苏祁尧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