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得这样重,谁贴身照看呢?”齐泰看向苏白。
“平日里他躺在床上,需要我时,我就上前帮忙。”
“男女授受不清,你是他的妻子?”齐泰终究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们的事迹,他早已调查地一清二楚,不过是男的负心逃婚,女的坚贞北上,可有些事总要对方亲自说出,才会死心。
冯塘刚想点头,却只听苏白说了句:“不是。”
齐泰虽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眼睛不由地亮了起来。
“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大人可否赏脸坐下吃顿便饭?”
苏白想着日后冯塘若是身体恢复了,便少不得眼前之人的照拂,多讨好下是应该的。
“甚好。”
齐泰坐在院子里安慰着冯塘,让他放心过去,为陛下效力。
可他的眼角却瞥向厨房的苏白。
苏白娴熟地在猛火热油中烹饪着美味佳肴,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香气四溢。
前世,她为了让许泽吃得舒心,日日钻研菜谱,夏日的冰镇豆花,冬日的麻香牛日,春日的香椿鸡蛋,秋日的凉拌百合,她总是拼尽一切讨好许泽,换来的却是冷宅十年。
所以,这辈子,她决定不讨好任何人。
所以烧了一桌自己爱吃的菜。
饭桌之上,吴皎月低头安静吃饭。
齐泰吃着菜,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前妻是四大家族之一傅家的嫡女傅兰,骄横霸道,别说给自己做顿饭了,连倒杯茶都不曾有过。
想到此处,齐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黯淡下来。
“齐大人,不和你胃口?瞧我这脑子,”苏白拍了拍自己的头,“京都之人最爱吃辣,而我的菜多以甜为主。我这就去给你做几道辣菜。”
苏白放下碗筷,起身的瞬间,齐泰拉住了她的手:“不必,很好吃,我刚刚只是吃得太快,咽到了。”
苏白看着齐泰有些不自然的神情,觉得有些奇怪。
早上还是不怒自威的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上了饭桌变得如此青涩呢?
吃完了饭,齐泰叮嘱了冯塘几句,便上马离开。
苏白在井水边哼着小曲,洗着碗筷。
“喂,那人喜欢你。”冯塘低声道。
苏白擦了擦额头的汗,打趣道:“那正好呀,堂堂指挥使夫人多威风。”
“做梦吧你!”冯塘负起回屋。
苏白噗嗤一笑,洗好碗,便进了吴皎月的屋子。
“师父,我们明日还是去青帧戏坊看看柳茹帧。我总觉得当年之事没那么简单。最怕的不是错怪了好人,而是让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苏白眼神透着一丝的狠厉。
吴皎月抠着手指,透着一丝无奈:“其实,这些年我也想过柳茹帧不是当年的凶手。但当初年轻气盛,发了狠话,吵得面红耳赤,实在没脸再去见她。”
苏白坐道吴皎月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叹道:“师父,难道你真的不想查出谁是毁了你一辈子的凶手吗?”
吴皎月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夏日的夜,总是闷得厉害。
大都督府,肖逸穿着纱衣,在书房作画。
画中之人,趴在泥泞的路上,望着远去的船只哭泣。天空下着丝丝细雨,整个画面透着一股凄凉无助之感。
“报!许泽、齐泰都去了苏白家。许泽求婚被拒,苏白杂碎了许家传家的玉簪。”褐衣番子禀报道。
肖逸微微弯起嘴角,放下笔:“继续说。”
“只是齐指挥使有些奇怪,安慰了冯塘一番不说,还留在了那儿吃饭。”
肖逸轻抿嘴唇:“知道了,下去吧,继续盯着苏白。”
他抬起头,看了看墙上有些泛黄的画像,那女子和苏白有八分的想象。
不过画中的女子神情天真烂漫,身旁有四个宫娥,背后的景色是华丽的宫殿。
肖逸盯着画卷,失神片刻,怅然离去。
苏青这几日在英国公府过得有些忐忑,她不想成为小娘傅婉儿手中的棋子,按着她的话惹苏夫人生气,让她失了颜面。
可是,傅婉儿步步紧逼,今夜是最后的期限,倘若再不让苏夫人姬濛同意自己唱戏,那么身份必将被傅婉儿暴露,轻则被赶出英国公府,重则被送到刑部,下半生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中度过,无论哪一种,都是苏青无法接受的。
这日,英国公苏达去宫中议事,还未归来。
苏青觉着这是最好劝服姬濛的机会。
她来到姬濛得别院,在王嬷嬷的带领下进了屋子,娇声道了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