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习惯性地跪在了地上,可是转念一想,许泽已然做了京官,何必这么畏惧?
“郡主殿下,我们不过聚在一起,说说家常,没什么不对吧?纵然王后在此,也不会多说什么。”孟氏挺起腰杆,傲慢地正视前方。
听到“王后”二字,萱怡郡主的怒意更甚。
“掌嘴!”
“谁敢?吾儿乃京都刑部主事,你们随意殴打官员家眷,当真没有王法了吗?”孟氏被丫鬟压着肩膀,拼命挣脱咆哮道。
萱怡郡主走到孟氏身前,笑了笑:“你刚刚说苏白是要嫁进我冯家为妾?”
孟氏扬眉道“难道不是吗?这光天化日的,还不让别人说了?嫌丢丑,就别娶呗。”
萱怡郡主咬着牙,心叹阿兄莫不是真的遭难了,连这个丑妇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苏白是嫁到我冯家做正妻。”
孟氏诧异地后退了几步:“怎么可能?”
在萱怡郡主眼神的示意下,王嬷嬷走上前,狠狠地扇着孟氏的耳光。
周围的妇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恭送走郡主。
一时间,萱怡郡主要给冯塘娶一个戏子为妻,并且为她出头教训长舌妇的消息传遍了姑苏。
顾恒捏着苏白的卖身契,眼中的目光愈发阴狠。
当晚,他便在明月楼定了一座饭,叫来了冯塘、周辰,开怀畅饮。
顾恒、周辰二人先是恭维了冯塘一番,笑他坐拥美娇妻,今后可不方便再叫他一起厮混了。
冯塘只是喝着酒,一言不语。
顾恒将苏白的卖身契递给冯塘。
冯塘接过,看了会,才疑惑地问道:“怎么在你这?”
“听闻你要娶她,特意去云丹戏坊赎回来的。”
“多少银子?”冯塘从袖口中拿出银票。
“别见外,就当做我给你的新婚贺礼。只是我有些好奇,你不是喜欢苏青吗?怎么娶了苏白?”
冯塘没有答话,低头继续喝着闷酒。
“你还不如带着苏青一起私奔,到了喜宴之日,只有苏白一人,自然做不得数。然后你和苏青生米煮成熟饭,你阿娘自是会同意苏青进门。”顾恒劝说道。
冯塘蹙了蹙眉,放下酒杯。
周辰拍着冯塘的肩膀:“别听他的,你若真的这么做,那苏白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笑料?万一羞愤跳湖,那也是条人命。”
冯塘想起苏白如寒潭般冰冷的眼眸,讽刺地笑了笑:“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推下湖的女子,哪里会知道羞愤呢?”
冯塘重重地放下酒杯,转身离开,向苏宅走去。
有些话,想亲自对苏青说。
夜深人静,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苏青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不明白,既生瑜何生亮?!
苏白不仅抢走了自己的角色,还抢走了自己的夫君。如果没有她,嫁入冯府的就是自己。
她为什么不死?
苏青揪着被子,心底恶狠狠地诅咒着。
轻手轻脚地起床,苏青去厨房抬了桶煤油,浇在苏白屋子的门上、纸床上,点燃火折子,丢了上去,瞬间燃起了大火。
苏青站在浓烈的火焰前,得意地笑了笑。
苏白,别怪我。终究是姐妹一场,我会好好将你安葬的。
苏青心中的郁结终于消散了些。
“苏青?”冯塘推门进来,“怎么走水了?”
苏青瞬间哭了:“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大半夜火光冲天,然后我起来了,竟然发现阿姐的屋子走水了,那儿有木桶,你快去打水。快!”
冯塘来不及多想,连忙去水井边提水。
苏青一脚踹开门,走进苏白的屋子,已经浓烟滚滚。
她强忍着不适,捂着口鼻,看到床上蜷缩的人形,苏青弯起了嘴角。
一步一步小心走向床铺,屋外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屋内看不太清,她拿着一旁的枕头向被子上压去,想把苏白给闷死。
苏青舒缓地笑了,心叹:就算你入了郡主的眼又如何?有这个命嫁进去吗?
“你竟这么想让我死?”
苏白的声音幽幽响起,苏青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枕头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