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坐在一旁,心底忍不住讥讽,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苏青上辈子就是如今天这般靠着梨花带雨、善解人意、温柔可人将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夺走,难道这辈子还要故技重施吗?
或许苏青还是那个苏青,但是自己肯定不是从前的苏白!
若是之前,苏白必定放下手中的一切,跑去安慰苏青。
可是此刻,苏白端坐在一旁,轻笑不语。像看戏般,看着眼前一副纨绔子弟与红颜戏子的眉目传情。
冯塘拍了拍苏青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瞪着笑靥如花的苏白。
苏白慵懒地靠着船的边缘,任由微风将自己的发丝吹起,悠闲自得,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似的。
春风将小舟吹到了岸边,苏白起身欲下船。
“难道你不管你的妹妹了吗?”冯塘再也忍不住,训斥道。
苏青打了一个喷嚏,牵着冯塘的袖子:“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苏白转身故意打趣道:“你也听见了,我妹妹也说了刚刚是她自己跌落水中,如今更不要我带她回家。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真是妄为人姐!”
苏白脸上的笑容褪去,冷冷地盯着冯塘,一言不语。
冯塘看着苏白如寒潭般的眼睛,不由地后退了几步,那是一双阅尽千帆、看透世事的眼睛。
“冯公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句话,苏白头也不回地跳上岸,快步离去。
冯塘愣神片刻,才大喊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冯?”
苏青站在冯塘身后,看到冯塘整个人都被苏白吸引了,愤恨地捏起拳头,假装晕了过去。
冯塘连忙将她抱起。
周辰、顾恒从龙舟上下来,纷纷大笑。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眨眼间就跳到了湖里,原来是英雄救美?”周辰走到冯塘身前,指着苏青,“确实是个美人呀。”
冯塘按着苏青的人中,将她弄醒。
苏青看着眼前三个达官贵人,泪水在眼珠子打转,哽咽道:“奴家尚未婚嫁,这可如何是好?”
冯塘蹙了蹙眉:“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他连忙让家丁牵来马车,将苏青送了回去。
周辰指着远去的马车大骂冯塘见色忘友,拉着顾恒继续去酒楼吃酒。
待所有人走后,肖逸才缓缓乘着小舟靠岸。
“爷,还跟吗?”黑衣人问道。
“去监视萱怡郡主。”肖逸翻上骏马,向冯府策马而去。
许母孟氏正坐在门口晾晒谷粒,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对门的苏家,便纳闷起来,心想不是苏白又勾搭哪个小白脸。
孟氏点起脚跟张望着,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抱着苏青下了马车,向苏宅走去,气地转身进门,“啪”地把门关上,将一篓子稻谷摔在地上,大骂道:“戏子简直就是□□,苏家的寡妇教出了什么女儿,就是一门子娼妇!还敢嫌弃我家,解除婚约?这事没那么容易算了。”
冯塘抱着苏青,进了苏宅,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在转身离去的瞬间,苏青突然抓住了冯塘的手:“公子救命之恩,奴家不敢忘却,还未请教公子家在何处,日后奴家必将登门道谢。”
冯塘看着苏青低头羞涩的模样,心中一颤,仍摆手说不必。
他摸着自己额头的汗,此生最害怕女人唠叨,可不想和女人有什么纠缠。
“公子,我平日里在云丹戏坊唱戏。”苏青坐起身子,大喊道。
冯塘在跨出门槛的瞬间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好。”
苏青望着冯塘窘迫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整个人精神起来。之前跌落在冰冷湖水里的一切愤恨与不平顷刻间荡然无存。
就在苏青幻想着嫁入高门时,发现苏白正站在门外冷冷地望着自己。
“姐姐,看我在冰冷的湖水里,却见死不救,你真是狠心啊!”苏青盯着苏白,悠悠地说道。
“你最好离冯塘远些。”苏白表情清冷,脸色肃穆。
她忘不了,上辈子冯家一家在闹市斩首,血洒刑场的情景。
她只愿这辈子全家都能离冯家远一些。
“哦?”苏青笑了笑,“姐姐,这么生气,莫非你也看上了救我上岸的公子?对了,之前你不是日日夜夜为许泽缝制衣衫吗?怎么变心变得这么快?”
听到“许泽”两个字,苏白身体一震,她瞪着苏青:“姑苏首富之子,萱怡郡主的心肝儿,岂是我们这种身份能够肖想的?”
苏青走到苏白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觉得别人也做不到。告诉你,我不仅要和冯塘在一起,还要成为他的妻!”
苏白苦笑,的确上辈子苏青险些成为冯塘的妻。不过在她得知冯家判了谋逆之罪后,当夜逃跑,害得自己和苏梅被抓起来关了十天十夜。
苏白闭上眼睛,双手捏成拳头。身子气得有些发抖。
苏青看到苏白这个样子,更是得意,悠闲地躺回床上:“姐姐,我身子不适,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你还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