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中举的考生,也大多被任命了相当不错的官职,可见之前那个传言,不是空穴来风,皇上确实要破格任用这次中举的考生。
两人门前,一时门庭若市。
晚一点,谢忱则找到了顾宴州。这时的科考可不像后来,光考八股文,还考策论等等,两人是其中的佼佼者,对朝廷的局势当然有了解。
他们知道皇上为什么破格任用这次中举的考生,现在朝里太子党跟六皇子党各占半壁江山,党争激烈,皇上有时想做什么事,也会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
任用这些没有家世的考生,或许能缓解这种情况。
只是真的能吗?
这些天,太子党跟六皇子党的人把争斗的焦点,也转移到了这些考生身上,拉拢、收买,可以说手段频出。
现在这些人看似是天子门生,可保不齐谁就悄悄投靠了太子或者六皇子。
皇上破格任用他们,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难道就没有忠诚之人,一心效忠皇上吗?
也有,可是太难了。在朝为官,免不了跟上级、下级、同僚打交道,假如你这个部门的人,都是太子党的人,你一个人效忠皇上,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排挤出去。
而皇上,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人,废掉整个部门的人。
太子、六皇子两方势力,犬牙交错,想要站在中间,千难万难。于这些考生来说,选个势力投靠,是最好的选择,谢忱相信,大部分考生都会这么做。
那么问题来了,选哪个势力呢?选对了,便是平步青云,选错了,以后就得满门抄斩。
这些天,来找谢忱跟顾宴州的人不在少数,所以谢忱想问问顾宴州的想法。
“党争问题已久,长此以往……”顾宴州眉头不展,他不想投靠任何一个势力,只想报效朝廷,为民做事。
“可这个问题,也不是你我能解决的。朝廷里,甚至皇上,都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怎么解决?”谢忱道。
“当以雷霆手段,荡平一切。”顾宴州道。
谢忱惊讶地看向顾宴州,没想到他平时看着朗月一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雷霆手段,那便是血流成河。皇上能下那个决心吗?那可是要被记录在史书上,留下骂名的。
何况,就算他真的决定那么做,能成吗?万一做不成,朝里登时就会大乱。现在外面还有西戎、北狄虎视眈眈,朝里再起内乱,说不定就山河破碎,国破家亡了。
皇上早时就不该宠信武贵妃,放任六皇子做大。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估计现在皇上也后悔着呢,只是骑虎难下。
当然,皇上还有一个选择,会相对简单,那就是偏帮一方,除去另外一方。只是除掉另一方势力以后,剩下的势力做大,恐怕到时皇上就不能安枕了。
这也是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无法解决的原因。
“你觉得呢?”顾宴州问谢忱。
巧了,谢忱跟他想的一样,只是这条路,最为艰难。但如果做成,肯定是改天换地,中兴之局。
只是他们两个,一没背景,二没人脉,如何能做成这件事。
这时谢忱起身,来到房间的大门处往外查看,外面并没有人,他关好房门,又检查了窗户等处,这才回到桌前,低声对顾宴州道,“我有个想法想与你商量。”
“什么?”顾宴州问。
谢忱却没说话,而是用食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快速写了两个字,然后立刻用手抹去,再不让第三个人知晓。
顾宴州惊异地看向他。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谢忱眼中闪过狠色,然后又很快隐去,他不想再被动防守了,那样只会让他痛苦、后悔,当断,则要断。
六月二日,宜开业。
这天,放了鞭炮,请了舞狮队,热热闹闹地闹过,姜云珠上去将牌匾上的红绸扯下,时光私房菜馆,正式开业。
时光,粗看有点奇怪,其实它谐音“食光”,姜云珠希望自己所做的菜,大家都能喜欢,每次都能吃光。
而且,还有一层意思,这饭馆好像穿越了时光一般,让大家与那些已经消失的以及还未出现的各个时代的美食相遇。
同时也是说姜云珠自己。
当然,后两层意思,她没跟众人说。
私房菜馆这个名字本已经很奇怪,再加上时光两个字,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怎么没有客人上门呢?
薛京四下张望。
刚才这里放鞭炮,舞狮,那边街道上确实有几个人过来看热闹,只是他们看这饭馆名字奇怪,店面也弄得不像是饭馆,便没人进来。
“老板,这……”薛京急了,偌大的京城,难道连武陵县都不如?想他们在武陵县开业,还客似云来呢。
在武陵县,栖山居开业,有顾宴州带着好友、李镖头带着镖师来撑场面,而且栖山居的客户群体就是对面书院的学生,闹一闹,吸引了人,自然有客人上门。
可是在这里不同,这条街道本就不是大街,他们这饭馆又在街尾,能来这几个看热闹的,就不错了。
而姜云珠认识的这些人,顾宴州跟谢忱来了,只是他们在京城也没什么相交的好友,而且做了官,有些事容易牵扯不清,所以他们并没请人来。
沈凤鸣跟杨晟,姜云珠根本不敢让他们请人来。
剩下她也不认识别人了,所以才如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