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姜云珠想了想,道,“就叫‘栖山居’吧,栖山卧听雨,闲读万卷书。”
沈凤鸣笔走龙蛇,很快写完了这三个字。
“公子真是写的好字!”他刚写完,那伙计就忍不住赞道。他经常帮客人求字,本身也读过一些书,慢慢还真练就了一双慧眼。沈凤鸣这三个字,苍劲有力,厚重雄浑,真比县里有名的先生写得还要好上百倍。
当然,这位公子长得也出众。伙计纳闷,不知道武陵县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沈凤鸣则看向姜云珠。
“好字。”姜云珠也赞道。她现在只希望,武陵一个小地方,没人认识他的字,不然可……
应该不会,沈凤鸣的字好像外面很少见,她梦里在安平侯府,若不是他来府里,她也从没见过他的字。
这么想,姜云珠又笑了起来,有了这么一个匾额,那些书生可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中午做好吃的。”她道。
“嗯。”沈凤鸣声音清越。
下午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姜云珠去了集市。她没事的时候最喜欢逛菜市场了,只是可惜武陵县还是地方太小,菜市场也……
姜云珠正想着,忽然盯住对面一个摊贩面前的东西,那东西,不会吧?
她径直走向那个摊子。
这是一个卖鱼的摊子,可跟其它摊子又不太一样,这摊子是卖冻货的,左边是鱼,好像是鱼,只是那鱼的样子很怪,是长条状的,表面银光闪闪,看着跟白玉带相仿。
右边则摆着一种很多脚的怪东西,那东西的脚上长了很多小圆盘,疙疙瘩瘩的。
“快来买啊,好吃的刀鱼、章鱼,都是从南面来的新鲜货,便宜卖啦!”摊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一身褐色衣裤,眉宇间有一股机灵劲。
他一边喊着,似为了证明这两种鱼真的很好吃,还弄了一个碳炉,各串了一条带鱼、一个章鱼在上面烤。
只是他做的很不得法,那鱼烤出来海腥味特别重。
武陵县地处内陆,这个时代交通又不发达,百姓都没吃过海鲜,乍然闻到这种海腥味,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我说胡二,你这弄的什么,这种怪味,快别弄了,把我的菜都熏臭了。”挨着青年摆摊的一个中年人嫌弃道。
“我这叫海鲜,海里长的东西,你懂什么。”叫胡二的青年哼道。
“海,你见过海?”中年摊主啧道。
“当然,海就是这个味道,不然你闻闻。”胡二说着,把一串烤章鱼凑到中年男人鼻子前。
中年男人一边往后躲,一边道,“拿远点,拿远点。”等胡二把东西拿远了,他才站回来嗤笑道,“就这味道,你就说是龙宫里拽出来的,也没人买。
胡二,你这次可走眼了。”
这个胡二,专门卖一些没人卖过的东西。他第一个卖,自然他说怎么卖就怎么卖。往往在别处可能只要三文钱的东西,他弄到武陵县,就卖二十文,甚至三十文。
他这般,还真让他赚了不少钱。
当然,也不是所有新鲜东西都能赚钱,比如这怪鱼跟这怪东西,他从年初摆到现在了,就几个买的,其中一个买完没一会儿又给他退回来了,说这怪东西根本炒不烂。
胡二悻悻,这次确实是他看走眼了,他看着摊子上的两大块冰坨发愁,这可怎么办?
“老板,这刀鱼跟章鱼怎么卖?”姜云珠压着兴奋问。真是的带鱼跟章鱼,章鱼先不说,带鱼,她梦里到了京城才知道,夏朝海事发达,已经有船队去过爪哇、苏门答腊等地,自然有人捞到这种深海鱼。
只是这时认识这种鱼的人不多,吃的人更少。
当时姜云珠在京城遇见这种鱼,还高兴了好一阵,没想到这次她这么快就看到这种鱼了。
带鱼啊,不用太多作料,只需用油煎了,洒上一点青盐,就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带鱼脂肪少,像这摊贩这样,不抹油直接烤,当然只剩下鱼腥味了。
“姑娘你要买这两种鱼?”胡二一看有人问,立刻来了精神。
“多少钱?”姜云珠自然不会让他看出她的心思,免得他抬价。
果然,胡二见此,以为她只是好奇问问,便先自降了价格,“刀鱼十八文一斤,章鱼二十五文一斤。”
这价格比本地鱼贵了一倍,又不好吃,怪不得没人买。
姜云珠笑了,“我若是想多买点,能便宜吗?”
“姑娘要多少?”
“你先说说底价,我若是觉得便宜,就多买些。”
胡二一咬牙,“姑娘若是把这些都买了,刀鱼十五文钱一斤,章鱼二十二文钱一斤。”
“你家里还有吗?”姜云珠问。
“有啊,家里还有半车。”
“大概有多少斤,不算冰。”
“刀鱼有两百多斤,章鱼有一百多斤吧。”
“这样,我全要了,刀鱼十二文钱一斤,章鱼十八文钱一斤。”姜云珠道。
胡二目瞪口呆,“你,全要了?”
“你若觉得这价格合适,我就……”
“合适,合适。”胡二惊喜道,这个价格,他虽赚得不多,但也有的赚。主要,他以为这些鱼要砸在自己手里了。现在姜云珠全买走,他有种平白赚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