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二话不说,马上就给了这个班集体处分。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整个班的学生第二天一早就正式全体罢课,还递交了完整的情况说明书,从该位老师的专业能力,到授课内容,以及事发经过全都写得井井有条。
跟平时做的商业计划书似的,还整了个很漂亮的封面!
一式几份,从院长办公室,到教务处,再到系里面,全都递交了。
万长生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问这帮兔崽子怎么不给他说一声,大家还很委屈:“你这么忙,这种事情怎么好来打扰你,而且万一这出了什么问题,也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扯到老大你身上,不是你说的教学方法有问题,可以通过正式渠道发表意见态度吗?”
万长生无语,这特么在学校内部,已经接近于造反了!
怎么可能不联想到自己身上。
还在这么敏感的时刻。
这还不算完,万长生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中午前又有好几个班级递交了罢课声明书!
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于各种博士老师授课的班级。
这其中有大美社成员内部串联了同声共气支持的铁憨憨,也有发起人毫无关系,但态度非常诡异暧昧的莫名其妙……
正如当初师娘给万长生传授过,一切斗争都来源于利益,必须要学会透过表面看实质。
第一个班这罢课很好理解,老师教得不好,实际上就是损害到了学生的利益。
如果学生意识不到也就罢了,偏偏这些大美社学生专业技能上已经能够变现,非常清楚自己的价值,如果浪费时间在这里学不到东西,还要受气,那自然是要炸刺的。
但其他班级呢?
有两三个班级压根儿就跟大美社没关系,带头人也不是大美的成员。
杜雯简单交流之下就得出结论:“背后有人在怂恿吧,面临院领导换届,无论是把局面搞浑,还是借着这个事情打击你,进而打击看起来和你最亲近的雕塑系主任,这都是很妙的一步棋,只是实际上很狭隘下作,这种人眼里只有权力位置,根本没有考虑是不是会影响整体的教学秩序,让学生来冲锋陷阵达成个人私利,最后受伤害的还不是这些学生。”
万长生肯定要保护自己的学生:“大美社的成员马上退出来?”
杜雯摇头:“学生头脑发热了做的事情,你想兜头浇冷水,他们哪怕听了都会觉得很委屈,自己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低头撤回?”
以万长生的心态,怎么都不可能去干这种热血上头的事情,他总习惯谋定而后动,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不到万不得已,怎么都不会采用这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手段。
毕竟做为学生,首先是服从于整个教育体系,破坏教学秩序的做法,只要遇见不问青红皂白的处理者,直接开除那葬送的就是几个学生的人生。
不是所有人都有万长生的大片庙产等着回去无奈的继承,这样一个污点甚至能在整个社会生涯里面都处处碰壁。
杜雯还是了解他:“你不会振臂一呼,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吧?”
万长生苦笑:“牺牲我又未见得能保护他们,再说事情也没严重到这种地步,如果这些学生遭受了不公正待遇,我肯定会跟他们共进退,但现在这种局面下,我保留话语权肯定比铁着头一起冲要有用得多,好吧,你还是从大美社那边解释一下这种局面,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在这个非常时期跟着起哄,破坏了教学秩序,对大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毁掉之前努力建立的一切。”
杜雯表扬:“对,随时保持冷静,才是大家能够看清方向的标志,分头做吧,我建议你不要直接去找院长谈,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你这种行为很有谈判的感觉,不如找个能够传递声音的中间人,这样就柔和得多。”
所以说斗争也是要讲究艺术呢。
这种小细节上的拿捏,官僚子女比乡下庙守还是要与生俱来些。
万长生当然就是去找老童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刚开始的相当部分学生确实都是大美的人,但后面就不一定了,这事儿真不是我们的大美搞出来的,我有责任,光顾了赚钱没有约束好大家尊重教学秩序……”
老童却出奇的淡定:“哈哈,你别这么紧张,美院罢课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我也罢过,你去问磊磊,他读附中的时候,还带头罢课呢……”
万长生才啊?!
心里半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我是真害怕猛的一下处理学生,伤害到了他们以后的学习工作,连院长那里我都不敢直接去谈话,深怕觉得是谈判,更不敢问赵哥。”
老童点了支烟笑眯眯:“山雨欲来风满楼,每到这种时候,当然会有各种牛鬼蛇神跳出来演戏,你就慢慢的看戏吧。”
万长生叫苦:“我哪有这个神仙时间,只争朝夕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