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朗看了一眼,眉心微蹙,“喂。”
“希朗……”那一头,孙楚楚的声音带着哭腔。
韩希朗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了?有事?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孙楚楚哭诉着,“希朗,我现在不在医院……”
“……”韩希朗手上一顿,默然放下了碗筷,凝神问到,“你在哪儿?”
“我、我……”孙楚楚支吾着,“希朗,你能来一趟吗?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
韩希朗嘴角不禁勾起,瞒着他?
“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好,我知道了。”
收了手机,杭宁黛拉住韩希朗的胳膊,“大宝哥哥,出了什么事?”
韩希朗重新拿起碗筷,面上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没什么事,你别费心,只管好好念你的书,做你的新娘子。来,还没吃完,大宝哥哥接着喂啊!”
“噢。”杭宁黛不明就里,但韩希朗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说是马上来,但韩希朗却是慢条斯理的安顿好杭宁黛才从内院离开。
大门口,司马昱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回事?”韩希朗坐进车里,简短的问到。
“呃……大少,您去了就知道了。”司马昱竟然笑了,“孙楚楚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噢?”韩希朗挑眉,露出一丝笑意,“那我们就去看看——记着,别露出什么马脚来,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险些连他都被蒙蔽了,算是有些手段。
“是,大少放心,属下明白。”
车子停在一家精神科疗养院。
韩希朗下了车,看了看门牌,虽然还没见到孙楚楚,可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里面住着的大概会是谁。司马昱正是知道不需他多言,大少也会料到。
从大门里进去,远远听见孙楚楚的哭喊声。
“健康,你乖,听医生的话……我是姐姐啊!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健康,孙健康……孙楚楚那个已经‘过世’的弟弟。
韩希朗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深邃的眸底被睫毛掩盖,情绪窥探不得。
走近了,能看见里面一个大小伙子正满屋子的乱转,身上衣衫凌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可是脸上却带着笑容,医生、看护追着他,他还以为在玩游戏,不停的笑着。
“健康!”孙楚楚却是皱着眉,眼角挂着泪水。“姐姐求你了!”
“来啊、来啊,来追我啊!”
孙健康傻呵呵的往前跑,一头撞上了韩希朗。
韩希朗比他高、身形也健硕不少,孙健康一下子被撞的脚下不稳,随即倒在了地上。他像个孩子一样,呆愣楞的抬头看着韩希朗,突然嘴巴一瘪,哭了起来。
“啊……大人打小孩了!”
“……”韩希朗皱眉,颇有些不耐烦。
但他不屑跟个弱智的孩子计较,立即弯下腰,伸手钳制住孙健康的双手。抬眸看一眼医生和看护,“还不过来?”
“呃……是!”
医生朝看护招招手,看护端着治疗盘跟着医生上来了。
医生借着韩希朗制住孙健康的光,撸起孙健康的袖子,迅速给他打了一针。孙健康嗷嗷直叫,“啊……疼啊!姐姐,你让他们欺负我!你不是我姐姐!”
“健康!”
孙楚楚心疼的直哭,上前去抱住弟弟,“你乖,姐姐不是让他们欺负你。”
“……”孙健康被打了针,很快倒在孙楚楚怀里。
“健康、健康。”孙楚楚抱着弟弟,泪流不止。
韩希朗垂眸看着姐弟俩,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开。
“孙小姐。”医生和看护走上前来,将孙健康带回了病房。
休息室里,韩希朗把纸巾盒推到孙楚楚面前。“擦擦吧!再哭下去,眼睛还能睁开吗?”
孙楚楚低着头,抽出纸巾擦眼泪,“健康,是我弟弟。”
“嗯。”韩希朗应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孙楚楚仰起头,目光看向窗外。“他不是从小就这样的,是爸爸出事以后,我带着他躲避讨债的,有一次,他从阶梯上摔下来,才成了这样的……”
深吸一口气,孙楚楚哽咽的难受,“为了给他治病,我才会去夜总会那种地方卖酒。可是,我还是救不了他!”
说着,又忍不住哭了。
韩希朗拧眉,原来是这样。那么,孙楚楚应该很恨他……还有,舅舅杭安之。
不恨,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