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铁男问起柳木晚上睡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柳木摇了摇头。刘铁男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柳木却只是笑着说,可能是矿上放炮的声音。
矿上怎么会放炮?刘铁男并没有说出这个疑问,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柳木不愿意谈论这些,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逃避。
柳木的表现更加让刘铁男疑惑,也许这个村庄并不像它表面所显示的那样平静。
特殊的身份让刘铁男对危险的触觉十分敏锐,他喊来叶小青,告诉后者上午就去给她父母上坟,下午就离开,户口的事委托柳木在家办理。
叶小青以为刘铁男是不喜欢自己的舅妈才会急着离开,便也没说什么。两人在村子的小店里买了黄纸红烛,来到了村外两里地的坟岗上。
坟岗上埋得都是叶家村的居民,叶里曾经说要把这块地方修缮一下,改成叶家村人自己的八宝山公墓。
在一片杂草中,叶小青找到了自己双亲的墓碑。二老死了十几年,碑上的漆字已经不再清晰。
据村里的长辈说,叶小青的父母当年也算是一对痴男怨女,一个病死了不到半年,另一个就郁郁而终。两人被合葬一处,这在当年也算是一段佳话。
帮着拾掇了一下坟头上的杂草,又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刘铁男就起身站到了一边,剩下叶小青自己在擦拭着风雨侵袭下略带斑驳的墓碑。
“爸,妈,女儿已经找到了好人家,你们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叶小青低声的诉说着,瞟了一眼在远处抽烟的刘铁男,眼中满是柔情。
刘铁男知道叶小青大概有点悄悄话想对下面的亲人说,便自觉的站远了一点。
抽着烟的刘铁男随意的打量着四处的景色。坟岗上没什么新坟,但是远处却有松过土的迹象。他走了过去,发现泥土翻新应该是几天前才挖的。但是这附近并没有坟包,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在这里翻土。
正自疑惑间,刘铁男注意到土坑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嗡嗡的蚊蝇声。这里的冬天虽然不冷,但是也不至于让苍蝇如此猖狂。
刘铁男走过去扒开草丛,落入眼帘的是草地上一小滩暗红的血渍,上面密密麻麻的叮满了苍蝇。
职业的敏感性让刘铁男最先联想到人血,但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动物家禽的血。
就在他如此安慰着自己的时候,又听到了前方山坡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刘铁男猫着腰轻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只见山坡下一个少年,双手抱膝蹲坐在草丛中,衣着单薄身材瘦削。见到刘铁男后,少年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污痕,双眼无光,两条青黄的鼻涕拖在鼻子下面都快留到嘴巴里去了,尤不自知。
“你是……”
刘铁男的话问到一半,便感觉到身后的一阵冷风。他眉头一皱,抬臂回挡,格开来人手中的木棍。不等对方反应,刘铁男大手一叉,勒在了对方的颈口上,往前推行两步,正好将对方抵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直到此时,刘铁男才看清偷袭者的样貌,是个穿着冲锋衣的女生,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发丝零落,和地上少年一样的满脸污痕,形容憔悴而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