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病很严重,早餐一杯提神咖啡却是他十年不变的习惯。有时深夜他常常胃痛又不想被她看到,默默躲到阳台抽烟。她发现后,把咖啡义无反顾换成热牛奶,每次喝他紧皱眉头,倒也没有任何意见。
……
四年,他们都变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能越飞越远。
他那么骄傲一人,却开始主动靠近,迎合她的习惯,只想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可她,却没有破镜重圆的自信。
***
b市的工作交接顺利,第二天,她订了晚上六点的飞机,回到c城是八点半左右,时间还早。
但没想到,因为雷雨天气飞机延迟到晚上八点。
程安好发微信告诉许箴言,她回去已经很晚,让他跟眠眠都不用等她,许箴言在那边轻“嗯”。
下午四点,她彻底完成任务,想回酒店眯一会,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小程,我是阿言的妈妈。”
“他说你今天生日,晚上也不能及时赶回去,在外出差吃不好睡不好的,要不来家里吃顿晚饭?”
“毕竟是生日,一个人过多没意思。”
程安好下意识想拒绝,转念一想,她出人意料地答应了。
来到许家,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很浓的檀香味。
客厅正堂处摆着一尊金色大佛,在影绰的烛火映照下,逼真的眉眼有些瘆人。
许默在公司工作,被乔芝月一个电话催回来。他俩在餐桌上碰面,许默神色如常,程安好微垂眉眼,都没表现出什么。
一顿饭,看得出乔芝月的用心,特意聘请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做好送来。
“小程,你跟阿言,是不离婚了吗?”乔芝月在对面小心翼翼地问。
比起上次相见,她愈发面黄肌瘦,衰老得厉害。
程安好点头,眼神却有意无意瞥向许默。
“嗯,不离了,也该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
乔芝月神情激动,用拇指抹了下眼角。
“不只是为了眠眠,阿言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他这孩子闷声不吭,也不怪我当初做的错事,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惩罚他自己。”
“你走的那几年,他不要命地工作,一个人咬牙承受一切,身体也垮了。”
“他越不说,我心里越难受。”
乔芝月低声抽搐,许默皱眉,不太耐烦地拍她肩膀。
“好好吃饭,哭什么哭。”
程安好放下筷子,从容地回她:“佛不渡人,人只能自己饶恕自己。”
“许箴言不怪您,您不用一直负疚,把身体累垮,心里也受折磨,这样不值得。”
乔芝月颇有感触的点头,红着的一双眼,却依旧期盼地望着她,想问一句:那你,还怪我吗?
可程安好默默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没有后文。
吃饭中途,许默想喝一碗黄豆猪脚汤,但它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旁边三个人在打扫客厅,他下意识叫人。
“小黎,帮我盛碗汤。”
小黎说好,手脚麻利地把汤摆到许默面前,转身准备离开餐厅时,程安好勾着笑,好整以暇地问了句。
“小黎今年结婚了吗?”
乔芝月抢着跟她搭话:“三十五了,还没对象,都快成老姑娘啰。”
“应该是你们对她太好,她舍不得走了。”
“不然怎么唯独叫她过来盛汤,是吧,爸?”
程安好说得漫不经心,许默城府深,还能笑着若无其事地点头,小黎在一边,手紧紧捏住宽松的裤腿,面色煞白。
吃完饭,程安好去了一趟洗手间,里面刚好有人在换垃圾袋。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在许家主要负责清扫。
见她进来,她紧张地看了眼门外,下一秒,利落地把门反锁上了。
“小言媳妇儿,我待许家几十年了,当年我儿子生病没钱治,是夫人救了他的命,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夫人。”
“夫人从小就做不得亏心事,这几年魔怔了一样,对当家的也不关心,自己也没了以前打扮的心思,成天吃斋念佛。”
“这男人见你年老色衰就容易变心,更别说是当家这种有钱有权的人。”
“外面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看到我眼前的。夫人是政要家小姐出身,要强得很,我不想她被身边人耍得团团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