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一看,只见那林若楠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神色恬静,目光却是凄凄楚楚的。
云浠原想说,是王府的厮役带话说,三公子有要事寻她,因此自己才过来的,可话到了嘴边,又改口:“是卑职衙门里有要事,急着要向三公子禀报。”
琮亲王妃“嗯”了声,对程昶道:“既然是公差,你快些办完了回府。”
又笑道,“今日你表姨表妹好不容易来王府一起用膳,莫要耽搁了。”
程昶应了,与云浠一起立在原处,看着府上的厮役套了马车,送离了王妃的车驾,这才对云浠道:“我母亲临时把我叫走,劳烦你特地赶过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时间改成晚上11:55,不要记错了,等不了的小可爱后天早上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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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云浠道:“三公子客气了, 既是卑职的案子有了动静,卑职过来是分内应当的。”
两人说着话, 田泗也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
云浠问田泗:“你方才上哪儿去了?”
原本还与她一起等在观音庙门口, 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田泗心中犯嘀咕, 他方才走开时,分明与云捕快打过招呼的。
当时云捕快定定地盯着庙门口,还“嗯”着应了他一声。他只当她是瞧见三公子了, 没工夫理会自己,哪里知她竟是走了神。
田泗是结巴,人又老实,觉得没必要为自己分辨这许多,便只解释:“你、你中午, 过来得急。我想着, 想着你没吃晌午, 给你买、买吃的去了。”
虽去买了,但双手却空空如也。
他又道:“去——晚了,这、这个时辰, 街口的包子铺,关了。”
云浠看了眼天色, 道:“没事, 待会儿衙门就供晚膳了。”
然后问程昶:“三公子,不知您寻卑职来,有何要事?”
程昶道:“观音庙里有个亭子, 很清净,我们去那里说。”
几人到亭子刚坐下,一名已随琮亲王妃走了多时的王府仆役折返回来,呈上一个十分小巧精致的锦盒,道:“禀小王爷,王妃走到半途,想着今夜王府开宴的时辰晚,怕您饿着,叫小的把这食盒带给您,垫垫肚子。”
程昶接过,说了句替我谢过母亲。
他其实不太饿,想到云浠为了赶来见自己,连午饭都没吃,顺手把锦盒递给她:“给你。”
盛夏白日长,时至傍晚天也未入暮,但太阳已将毒芒收起来了。
两人坐在亭间廊椅上,中间隔了一小段合适的距离,云浠看着蓦然递到自己跟前的锦盒,以及交织在程昶修长指间的光影,一时愣住。
程昶道:“你不是没吃午饭?先吃这个。”
他语气自然至极,推脱反倒矫情。
云浠道了声谢,将锦盒接过搁在膝上,默不作声地揭开。
锦盒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四方十分精巧的冰莲糕,云浠刚要伸手拿,动作蓦地一顿。
过了会儿,她将锦盒原封不动地盖好,递还给程昶,说:“这个……还是等三公子饿了,亲自用吧。”
程昶纳罕,下意识接过锦盒揭开来一看,只见右下角的冰莲糕旁,落着一枚小巧的东珠耳珰。
因耳珰与冰莲糕一个颜色,因此不易发现,就像是做糕人不经意落在里面的。
程昶明白过来。
方才他在观音庙里时,就听琮亲王妃频频夸赞林氏小姐手艺好,会做小点,一手冰皮的莲花糕,在盛夏吃,解暑得很。
这样小巧可人的东珠耳珰,王妃是不用的,王府的下人等闲没人用得起,倒是很称那个林氏小姐。
想来冰莲糕也并不是王妃给的,而是林若楠特地做给他的。
程昶敛了敛嘴角,一时沉默下来。
他知道凡事不会这么巧,这耳珰若不是林若楠刻意摘下留在里面的,就是王妃或者张氏授意让她摘的,终归是做传情达意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