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着了魇魔?”明海道尊摸摸下巴上的短须, 向图巴尔和张呈瑞解释道:“《常魔志》有云,梦魇乃为魔,分男女,皆喜入异性梦,苟与交合, 食梦主精气而活。寻常魇魔主梦则入, 梦醒而出, 若不驱之,被魇者数月间精气渐弱终枯竭而亡。而大魇甚厉,常困人于床第,呼唤不醒,梦主日渐消瘦,月余沉眠而终。”
“啊?”张呈瑞听了, 面露难色:“这么说, 安王妃摊上的还是个大魇。”
明海道:“如张监副形容,想必是了。”
张呈瑞忙道:“安王爷与王妃青梅竹马, 伉俪情深,是皇家难觅的一对忠贞佳偶。还望明海道尊怜悯, 遣贵宗一名得道弟子随我回开京与王妃救命。老夫来时王妃已昏睡二三日, 路上跑了五七天, 回去又是五七天,若真如道尊所言被大魇缠上就会月余而终, 王妃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那还真需要个道法精深的女弟子……”明海思虑片刻向凌非墨道:“去天枢宫, 把你非焉师姐请来。”
“这……”张呈瑞一听明海要向别宫调人, 小声与图巴尔嘀咕道:“天御宗是不是不想管王妃的事儿啊,怎么把咱们跟球一样踢来踢去。从青遥宫踢到涂明宫,这又要去什么什么天枢宫请人。”
图巴尔忙拉了拉张呈瑞的衣服,小声道:“张监副可别乱说,明海道尊要请的凌非焉可是天御宗一等一的高手。她若能走趟安王府,王妃肯定就有救了!”
“哦,这样啊。”张呈瑞听了才放下心来,小声陪笑到:“老夫不懂道师们的资质高下,险些误了明海道尊的一番好意。”
须臾,凌非焉来到涂明宫殿前。
张呈瑞侧目一看,此人白衣飘飘胜阑珊幽雪,目光灼灼点清冷星辉,手中长剑流月华之彩,亭亭神态携九霄之姿,果然是个非凡人物,不由在心中暗叹。
“明海道尊,唤非焉有何吩咐。”凌非焉拱手施礼。
“非焉,这位是开京钦天监的张监副。”明海先向凌非焉介绍了一下张呈瑞。
“张监副,幸会。”凌非焉转身向张呈瑞答话。
一瞬间张呈瑞竟有些恍惚,彷如画中仙子现身眼前。他赶忙拱手回礼,一激动心里话也个给说出来了:“哎呀,仙子有礼,幸会幸会!”
凌非焉略一皱眉,又看向明海。
“据张监副说,钦天监监正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安王爷,他的夫人安王妃似乎被只大魇囚在了梦中,已昏睡十数日。此番请你来,便是想遣你与张监副同赴开京,前往安王府救安王妃一命。”
“魇魔?”凌非焉低眸下眼眸轻声重复,似在思量。
明海道尊见凌非焉未曾应下,以为她有什么要说,便又解释道:“此事本该我涂明宫遣派人手,只是近日坎城情况危急,明日涂明宫所有慧悟以上的弟子都将到坎城布防。剩下的女弟子道法资质恐难应对大魇,所以此番想劳烦非焉你走一趟。”
凌非焉听了忙拱手道:“道尊折煞非焉了。非焉是天御宗弟子,自当听从道尊调遣。何况斩妖除魔是我天御宗弟子本分,非焉义不容辞。”
明海满意道:“甚好。你只管安心去,待你师父研成阵法出关时,我亲自知会他。”
“那就有劳师尊了。”凌非焉拱手称谢,迟疑片刻忽向明海问道:“道尊,非焉冒昧请问,明日非一可往坎城?”
明海道:“非一虽得法宝,又一直得你提点,但终究未过慧悟之试,故而此行未曾安排。”
“那……”凌非焉犹豫着说出自己的请求:“可否请道尊应允非一与我同往开京,助我驱逐魇魔。”
“呵呵呵。”明海道尊笑笑,大方言道:“那有何不可。上次跟你跑趟苏南非一也是长了不少见识。如今天御宗正值用人之际,你肯带她出去历练亦是她的福气。非墨啊,去通知非一,让她即刻打点行装,稍后与非焉同行。”
“哎?!去开京?!和非焉凌尊一起?!”正在认真揣摩扇子招数的初一马上收了歌风扇,开心得瞪大了眼睛。
“擒个魇魔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凌非墨不知初一兴奋得双目放光是为哪般,仿佛不甘心般言道:“师兄明天可是要赴坎城筑阵御魔的!知道这次师尊把涂明宫精锐尽数调往坎城是要防什么吗?”
“防什么?”初一嘴上顺着凌非墨的话往下聊,心里却早就开始上演与凌非焉在新年之际策马共游都城繁华的大戏了。
凌非墨不知初一心不在焉,几分得意,几分神秘的向初一低声道:“绝密消息,听钦天监来的人说坎城上空有妖星过境,兆象大凶,有血骨之灾。这与我们两年前在坎城发现的异动十分相符,恐怕是银眼夜魔要现世了!”
“银眼夜魔?”初通过这个魔号,只是一时未敢相信。
入天御宗前她确对夜幽石天御之殇等事不尽了解。但入宗后,她便从典籍上和前辈口中基本了解了29年前那场上古邪魔重创天御宗的惨烈祸事。当时银眼夜魔大屠天御宗,遍寻夜幽石不得,又碍于已达青玄境的道清与道灵联手压制和天御宗上下奋而反抗,才忽又匿迹。如今邪魔蠢蠢欲动,难道是夜幽石已经重现世间?
想到此,初一向凌非墨确定道:“是……天御之殇的银眼夜魔?”
“正是那厮!”凌非墨踌躇满志的握紧手中辉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