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我不懂。”似乎不习惯被初一用这般单纯又认真视线凝视,凌非焉下意识的避开了初一的眼眸,言道:“非茗说用就用吧。”
初一犹疑着摸了摸肩膀伤处,只觉得这伤来的蹊跷,又忆起被绕紫操控时那突来的剧痛,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肩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我被绕紫操控时发生了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
“那个伤……是……”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对初一的提问有些莫名烦乱,凌非焉欲语还休,别过脸去不再看初一。但沉默片刻,她还是轻轻说出了那句耿耿于怀的:“一言难尽,总之,抱歉……”
初一本想问出答案,她记得自己刚刚恢复意识时,肩头便已受伤。而自己更是提着炎月剑,用犀利的剑锋指着凌非焉的脖颈。仔细看看,那道浅浅的血迹虽已被凌非焉擦拭干净,但红肿的伤痕却还刻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在白莲青云袍的立式领口中若隐若现。
初一心中霎时也是充满内疚,见凌非焉似有难言之隐,料想自己肩上的伤许是自己被绕紫操控时,与凌非焉为敌所致。于是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失言了,便将猜测的神情化作柔和一笑,言道:“非焉凌尊言重了,我才应该抱歉,给两位师姐添了这么多麻烦。”
凌非焉听了初一的话,沉默不语。可怜这本就安静的小屋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不过凌非茗可从没见凌非焉有这般别扭的时候,在天御宗这么多年,她凌非焉何曾犯过什么错误能让她如此低声下气的说出抱歉二字,这可真是百年不见的罕事啊!于是她秒秒钟好了刚才斗嘴不过凌非焉的伤疤,忍不住酸她道:“喔唷,怪不得非焉师妹出手这么阔绰大方,原来是误伤了人家心生愧疚啊!”
“……”凌非焉闻言肩头一抖。
眼看一层无形的阴霾气场将凌非焉清冷的背影笼罩在内,初一赶快发话圆场:“别别别,非茗师姐你也别担忧回程路费,我小黑的马鞍褡包里还有一贯钱,省省用的话,应该够我们回到紫麓山的。”
“嗨哟,想不到非一师妹你还存了私房钱!不过嘛,一贯……少是少了点,总比没有好,呆会儿都交出来……啊,不是……”凌非茗方才酸了凌非焉一个哑口无言,不禁得意忘形,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妥,赶紧改口道:“唉,算了算了,你师姐我是修道之人,不取她人盈余之财,不染世俗铜臭……”
“呵~”这次是捧着银子不知所措的黄芪终于忍不住笑,结果正对上凌非茗幽怨的视线。他便火速低下眼眸,切断视线,避难般转移话题道:“上仙……上仙……上……”
“你怎么还在这?快去拿甲子雪玉花呀!”凌非茗气恼恼的不知黄芪为何还怔怔的站在屋里。
“不行呀,真的拿不来啊……”黄芪捧着那锭银子像是烫手一样面露难色,站立不安。
“怎么?不够?”这次是凌非焉发话。似乎她对一切阻碍给初一疗伤的事儿都特别敏感。
“都说那价钱足够买五朵了!”凌非茗没好气的吐了凌非焉一槽,继续问黄芪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拿出甲子雪玉花来?”
“上仙,请听小灵解释。”黄芪做了一缉道:“上仙有所不知,并非是上仙给的银两不够,而是园中的甲子雪玉花真的早已用罄。而且整个苏南府的药材店基本都是从我们玉草园上货,玉草园没有甲子雪玉花,就约等于苏南府没有甲子雪玉花,无论上仙给小灵几倍几十倍的银两,小灵也是变不出甲子雪玉花来。”
凌非茗又道:“难道那些药铺就只在你玉草园一家进货吗?就不会刚好在别处购入了甲子雪玉花吗?”
黄芪道:“就算是哪家药店在别处收入了甲子雪玉花,小灵我为给少爷医病,也会定期去苏南各个药铺扫货……”
“然后呢?”凌非茗快要被黄芪拖得不耐烦了。
“上仙息怒!”黄芪也发现了凌非茗脸色欠佳,赶紧道:“然后,恰巧昨日我刚去扫过苏南所有的药铺,没有甲子雪玉花……”
“什么?!”凌非茗永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黄芪,握紧了桌上翠玉青葱的朝凤笛。
“但,但是!”黄芪还以为凌非茗这是要对他下狠手了,赶紧“将功补过”道:“但是小灵我上月已经飞书跟在京城当差的陆家大公子陆鲲约了三朵甲子雪玉花,本来陆大公子说好下月十五回家过中秋的时候一并带回来,现在陆家小姐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或许会提前回来吧……说不定还记得那三朵甲子雪玉花的事儿……待陆家大公子一到苏南,我便立刻去把甲子雪玉花取来给这位上仙入药……”
黄芪说得轻松,凌非茗心知她们三人尤其是初一哪有时间在这宁静偏院中悠哉的等着陆鲲回来。眼见甲子雪玉花已是无望,她忍不住一拍桌子喝到:“嘿!真是邪门了!”
这一喝不要紧,吓得黄芪战战兢兢赶紧将手上银子放在桌上,退到一边等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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