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焉闻言一怔:“你是说,八兽血魂阵?”
初一点头。
凌非焉注视着初一手中染血的魂石,神色愈加严峻:“看来你是由八兽血魂阵进了阴阳交界之处,三魂尽散,魂灯与你的元魂断了联系,故此变回魂石,没有半点光华。你说它未曾熄灭,只怕无人相信。”
初一闻言,面露难色,解释道:“真的没有熄灭,我现在依然能感觉到元魂与魂灯之间的联系。只是我为了启动八兽血魂阵,几乎耗尽了所有真气,又用了很多血,弄得身体虚弱,生机也差点被那些假的法门吸走了,所以才不能维持魂灯发出原本的光华。不如你稍等下,让我闭目休养片刻,我再将它弄亮些给你看。”
“好,我且信你。”凌非焉听初一这样说,将信将疑,若是魂灯当真熄灭,仅凭初一自己是决不能再次将它点亮的。既然她如此自信,倒不如就让她试试。
正巧此时弟子将金疮药和绷带拿来,初一见了眉眼一弯,对凌非焉客气道:“烦劳上仙了,还要亲自给我包扎伤口。”
凌非焉一挑眉,对身旁弟子吩咐道:“帮她把金疮药涂一涂,包扎好。”
原来不是凌非焉亲自动手,初一摸摸头掩饰尴尬。凌非焉倒也无心笑她,但见她双臂环抱,踱步走向初一突然出现之处,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御宗弟子奉了凌非焉的命来到桌边坐下,边给初一掌心涂药边与她聊道:“道友虽伤口不深,但身体却是受损极重呀。每届入宗试典,一般都是从伤门出来的应试者魂灯熄灭,受伤不愈。从景门里带着伤出来的,你是第一个。”
初一闻言,自觉惭愧,不好意思的问道:“道友是说,此处乃是景门?”
那弟子抹好了药,头也没抬拿起绷带,回道:“正是由非焉凌尊驻守的景门。”
初一回想起在阵中时,灵犀子师父说她已堕入死门之中,结果她却是在景门走了出来,心中一阵唏嘘,果然阵中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于是她安心许多,考试前凌非川说得清楚,只要魂灯未灭,不从惊门伤门走出,就能通过考试,看来我入天御宗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儿了。
于是她转念又一想,低声问道:“请教道友,考试之前我见五位凌尊首徒各自去了不同方向,是不是从哪位凌尊驻守的法门出来,就会被收入哪宫门下呀?”
上药的弟子边缠着绷带,边道:“通常是这样。但也不尽然,譬如非川凌尊虽是道仙宫明崖道尊座下的弟子,但道仙宫是不收刚入宗的新晋弟子的。弟子们入宗修习两年甚至更久,还要有慧根仙缘,才能入道仙宫随明崖道尊修仙向道。只不过,在入宗试典时就从非川凌尊驻守的休门出来的应试者,多半都是若干年后能入道仙宫的佼佼者。至于其它四门,基本便是随各自随驻守的凌尊首徒回宫拜会师父了。”
初一点点头,虽然遗憾自己没有能入道仙宫的慧根仙缘,但还是满心窃喜的偷瞄了眼凌非焉,低声问道:“那我从凌非焉上仙驻守的景门出来,是不是以后就要跟她一起去天枢宫啦?”
天御宗弟子嘴角一挑,也瞄了一眼凌非焉,压低声音道:“去天枢宫你还那么高兴,天枢宫又冷清又无趣,整日面对着跟紫麓山一样连绵不绝的道经书卷,别提多枯燥了。”
“啊?”初一不解,紧忙问道:“冷清?有多冷清?不瞒你说,以前我只是听闻天御宗乃天下第一修仙正宗,弟子千万。此番前来考试,两日里视线所及之处,皆有天御宗处处弟子修习行走。这才亲眼所见天御宗的鼎盛繁华。道友说天枢宫人少,那也该有千百弟子吧?何况……”初一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天枢宫的凌尊首徒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一定有很多道友对天枢宫趋之若鹜才对。”
包扎的弟子听了初一的分析,笑而不语,眼神里流露出“道友你对天枢宫一无所知”的神情。又见初一一心向往,满面期待,不忍瞒她,便将初一手上绷带打结系好,低声道:“我们天御宗有句话叫,天枢宫三大件,明陆非焉闻圣院。”
初一虽然不明其意,但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就很好笑,于是忍不住捂嘴问道:“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天枢宫呀,跟冷清怎样联系?”
那弟子挤挤眼睛,解释道:“就是说,天枢宫只有这三样,明陆道尊,非焉凌尊和堆~~满了经书秘卷的闻圣院。”
“噫!”初一好像领悟了什么,惊到:“没了?”
弟子面带同情,重重点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