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一步一步逼近,极度愉悦地看着两人瑟缩在角落尖叫发抖的身形,一次又一次给两人最恐惧的冲击。
杀戮的快感已经填满了斯莱特林的理智,最深最烈的悲愤只能用生命来平息。
从今以后,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汤姆·里德尔。
从今以后,汤姆·里德尔只有一个养父。
——纳吉尼,你说,要是他不打算回来了怎么办?
他还打算回来吗?
2001年。
“哈利,你决定了吗?”赫敏望入哈利绿茵茵的眼睛里,“他已经制作了魂器,手也已经染上了鲜血,就算你回去了,也于事无补。你……还要回去吗?”
哈利想反驳,却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证据反驳。沉默许久,哈利才抓了抓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有始总得有终,我都照顾了他十多年。况且,他也差不多二十岁了。我们还有任务不是吗?
“这毕竟是最后一次跳跃了。”哈利摩挲着那个银色沙漏,眼眸微闪。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揭开来不过一句话——他舍不得。
他看着汤姆从半米高的孩子成长为少年,看着他笨拙地握住魔杖到熟练地挥舞,看着他伤心、生气、开心、喜悦……没有空间跳跃之前,他或许还能以愤愤不平的姿态挥舞着拳头大声吼“我恨伏地魔”,伏地魔甚至只是一个符号、一个邪恶的象征。可一旦这个符号变得有血有肉,有哭有笑,伴了你十多年的生活,你还能无动于衷地将他剔除消灭?
汤姆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就像任何父母对待孩子,会生气会愤怒会恨不得甩手离开,可一旦怒气过后,依旧乐呵呵地抱起撒娇的孩子。
哈利拨动了沙漏。
当他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家家灯火透亮,大约*点的样子。
哈利寻着那条熟悉的小道,一路向那栋属于他的屋子走去。
没有开灯,从庭院门口的灯到房间里面的灯,全部都湮灭,死寂黑暗,在一片灯光闪烁的背景中格外突兀。哈利站在门口,试探着敲了敲门。
可手指刚触碰上门板,稍微用力,门就“吱——”地一声,被推开了。门没有锁。
哈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适应房内几乎完全埋没的黑暗。
“没有人在家?”年轻人喃喃,他站在门口,光鲜从他身后射入,完整地照出他的身形,连头发一丝一毫的卷翘都不落下,完完全全地落在房内另一个人的眼底。
汤姆坐在沙发后面,被黑暗环绕,愣愣地看着那个弯腰拖鞋的年轻人,眼眶在突然间酸涩地要炸开。
——他回来了。
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这样的信息,催促着他上前。
于是他也顺从他的本能,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迈开,从黑暗中步出,用那双方才才施放过杀戮咒的手去拥抱他的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汤姆?!你吓我一跳。”哈利哭笑不得地看着将头搁在他肩膀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汤姆柔顺地如同丝绸的头发。
你看,他的母亲不愿为他活下去,他的父亲宁愿他不存在,他的舅舅一口一声杂种,可是有人愿意为了他跳跃时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汤姆不会向哈利说他有多么委屈、多么伤心,从某种意义上,他根本就不认为他会有如此懦弱的情绪。他仅仅只是抱着哈利,双臂环着年轻人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贪婪地呼吸。
几米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惊喜。
当所有人都不接受他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对他敞开怀抱。
但只可惜恶魔不会被感化。
精灵会报答对他好的人,人类会铭记对他好的人,恶魔会禁锢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