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伸手指了指软凳,笑道:“不如坐下谈。”
待到谢宝林端正坐下,明德才出声道:“看来皇后娘娘是都明白了。”
“谢桢一事,到底是皇帝要扶植袁家。”谢宝林没说谢问杉之事,定了定心神,她又道,“皇帝上位,没有自己全然的势力,为了这几个新贵,他行动得太着急了。”
明德问道:“那娘娘打算如何?”
谢宝林倏地笑了笑。烛火之中,她眼眸越发清亮,她原本相貌温柔大气,只是那一笑,倒更像个淬了毒的蛇蝎美人。
“我倒是觉得,公主是个绝佳人选。”
师大人今日上朝时,脚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心中觉得有些忐忑,直到他瞧见恭恭敬敬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秦王,他的眼皮终于跳了跳。
秦王今日被解除禁足了?
容不得他多想,皇帝已经坐上了龙椅。众人便收回各自的心思,手持笏板,一齐行礼。
“起身吧。”皇帝面容难掩疲惫,嗓子也有些沙哑起来。
江南一事,众人已经皆有所闻,只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于是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肯先行开口。
“江南暴|动。”皇帝冷声道,“哪个是没听说的?”
众人皆不言语。
皇帝随即道:“看来是都知道了。此事起因是江柏大堤溃堤,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子,却是一分钱都没有进灾民的口袋。江南素来富庶,朕从没有想过,这样富庶的地方发生此事。或许朕百年之后,因为此事,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皇上息怒。”
皇帝发了火,众人再不能沉默。于是便有一人挺身出列,恭敬道:“皇上,赈灾银钱也要贪墨,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了。”
“哦?”皇帝道。
这人又继续道:“这么大的事,想必是谁担着,想想江南,似乎……梁王……”
“放肆!皇叔岂是你可以诟病的。”皇帝怒斥此人,转而道:“梁王在江南,十几年都未有过行为不端之举,如今此事一出,你便想到梁王,居心何在?”
这一番话说得极重。
这人便忙伏地,辩解道:“非是此般,实在是江南暴|动居然已小成气候,若非有人放纵,怎能不在一开始就上报朝廷?延迟上报,实在延误朝廷时机!”
“你放屁!”李景焕实在耐不住,回身便怒斥了一句。
皇帝蹙眉,道:“秦王,这是朝堂。”
李景焕挺直了身子,道:“皇兄,此人实在心思歹毒!红口白牙,便要攀咬皇叔,皇叔素来恭谨,哪里是不识大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