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热了起来,于是慢悠悠把衣服给脱了扔一边。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门铃响了,接着是自己的通信器有人在申请通信。
“喂……我是周叙白……”
“您好,我是陈队派来的医疗员,听说周队有些不舒服,我来看看您。”
周叙白闷笑了一下,他知道一定是谈墨放心不下叫了人来看他。但他现在真的不想看医生,只想好好休息。
“过会吧?我刚睡下。我睡起来了去找你开点药。”
门外的医疗员听出来周叙白的声音很疲惫,似乎真的很需要睡眠,但是陈队的交代不能不当回事,于是说:“那您再睡一会儿,过一会儿我再来看您。”
“好的。”
通讯结束了,周叙白又沉沉地睡下,不知过了多久,燥热的感觉就像从骨子里透到肌肤,周叙白把t恤给脱了,往旁边一扔,但燥热的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被子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啊……
他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子很沉,脑袋也在发懵,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发烧了一样。
周叙白抬脚轻轻踹了一下,被子也掉地上去了。
“降温。”周叙白向房间的声控系统发出指令。
空调的风顿时变大,发出“呜呜”的声响,温度降到了20度。
但周叙白还是觉得热。
“降温。”他发出第二次降温指令。
系统反馈:“温度已调至15摄氏度。”
怎么回事,为什么15度了还是这么热?
“降温……”周叙白不耐烦地说。
直到房间温度降低到了零下十度,周叙白才稍微觉得舒适了一些。
不知何时,指尖开始发痒,周叙白用力抠了抠,但是却越来越痒。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管里游动,仿佛有无数细微的小虫子要从他的血管里爬出来,在他肌肉的间隙里爬动着。
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脑仁发疼,仿佛有什么在蚕食他的神经末端。
他肺也好,心脏也好,这些维持生命功能的脏腑仿佛不属于他。
手腕上的通信器在持续震动着,是之前那个医疗员。
在震动了三、四次之后,通信器的亮光彻底熄灭了。
谈墨正在食堂的后厨里嗦着洛轻云给他下的面,其实这碗面很简单,连个荤腥都没看到,只有几片红艳艳的番茄片作为点缀。
“你好歹给我下根儿火腿肠啊。”谈墨嘴上那么说,却觉得这面汤很鲜。
洛轻云正背对着他煮着粥,笑了笑说:“你找找啊。”
谈墨立刻露出笑脸来,“原来你在面里给我藏了好料啊!”
他把面翻来翻去,除了清汤还是清汤,立刻明白了是洛轻云拿他开玩笑呢。
算了,好歹也是洛轻云下的面,再清汤寡水也不能浪费,于是谈墨把面汤都喝了下去。
当他把碗放下,通信器就响了,是陈玖安排的那个医疗员。
“谈副队,有件事跟您说一声。我完全联系不上周队,虽然周队一直说自己想要休息一下,但不可能睡的那么熟。他是不是没在房里?”
谈墨听完,立刻走到洛轻云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去看看他。他要是在房里睡觉,我就是把他扛过去也会带他看医生。”
洛轻云关了熬粥的火,和谈墨一起离开了后厨。
刚走出去,就碰上了李哲枫,他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早早就离席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周队。”李哲枫说。
他们三人来到了周叙白的寝室门口,谈墨正要敲门就被洛轻云摁下了手。
洛轻云的眉头皱得很紧,谈墨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门那端一定发生了什么。
周叙白不只是能量耗尽或者身体不适,而是出事了!
谈墨一咬牙,向后退了半步,蓄力狠狠踹在了门上。
宿舍的门一般都是合金制造,宿舍的墙塌了门都未必会有事,但愣是被谈墨这一脚踹得“哐啷”一声倒下了。
眼前的场景让谈墨的呼吸骤紧,心血冰冷。
无数银蓝色光泽的丝线遍布整个房间,几乎找不到缝隙,所有的家具陈设都淹没在丝线之海里。
“周叙白!周叙白你在里面吗?”谈墨高声吼了出来,他感应不到周叙白的开普勒能量。
不……应该说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周叙白的开普勒能量。
这个茧就是周叙白本身。
谈墨正要伸手把这些茧拨开,就被洛轻云拉了回来。
“小心。”洛轻云当着谈墨的面,将手指在门前的丝线上轻轻勾动了一下,他的指尖立刻就被丝线吸收了营养,出现了一道干枯的痕迹。
“这些丝线……感觉里面都是从周队的身体里出来的。”李哲枫的眉头皱得很紧,“我可以用黑火将它们烧掉,但是我不清楚这个茧和周队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