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精力充沛,一旦投入便忘我。但是旁人可没有他这么好的充沛体力。
“陛下。”白悦悦提高了声量。
“阿悦?”元茂的声音里满是意外,然后想起陈嘉还在,又改口,“皇后来了。”
陈嘉见状就要抓住机会告退,却见到皇后身后的黄门提着一只膳盒进来。
“陈郎君也在。”白悦悦看了一眼陈嘉,“正好,我带了两个人的膳食过来。”
陈嘉这下也别想走了,他原本都挪开的臀在听到皇后这话,又不得不压了回去。
宫人们提着膳盒上来,将内里的膳食全都拿出来。
元茂外人看不出他在饮食上有什么偏好,几乎是送上来什么,他就吃什么。所以拿来的都是照着她自己的喜好来的。
“草民……”
还没等陈嘉话说完,宫人就已经将碗箸摆放到了他的面前。
元茂看向白悦悦,白悦悦道,“我就知道陛下要留陈郎君一道用膳的。”
元茂看向陈嘉,“陈郎意下如何。”
陈郎两字从元茂的嘴里冒出来,白悦悦听着浑身上下莫名的起了层鸡皮疙瘩。饶是知道他对陈嘉十分看重,但是听元茂这么称呼陈嘉为陈郎,还是忍不住肉麻了一下。
陈嘉显然也被元茂那句陈郎给吓的不轻,他结结巴巴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来,“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白悦悦令人端了酪浆来,今日的酪浆庖厨里没有给她加老姜汁了,很得她的心意。
陈嘉对着元茂,显然有那么点放不开手脚,只不过手上是半点都没和元茂客气,该吃的一样不落下。
等到用完饭,上了点蔬果,这顿膳食算是用完了。
白悦悦见元茂用完膳,还要拉着陈嘉谈策论上的事,白悦悦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陈嘉。
这都还没正式任命,就这么开始被迫陪着元茂肝了。
陈嘉满脸憨厚,只是从面上来看,隐约可以看见几分胃痛。
“陛下如今得了人才,打算给陈郎君什么官位?”白悦悦笑问。
元茂一愣,他这段时日沉浸在得了人才的喜悦里,也忙着和陈嘉各种商讨,还没有来得及将陈嘉的位置安排下去。
白悦悦一提,他稍加思索,“行台郎中。”
他看向陈嘉,言语里甚是尊敬,“朕有意让陈郎为行台郎中,不知陈郎意下如何。”
陈嘉这段时日过的和做梦一样,连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先是有贵客前来拜访,后来过来拜访的贵客成了天子。自己莫名成了天子的座上宾。
元茂见陈嘉久久不语,以为是嫌弃自己给的位置低了。他笑着解释,“你还年轻,再加上背后没有家族,骤然得位太高,恐怕不好。”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陈嘉当即就跪伏下来,腔调和身体都有些颤抖。“草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行台郎中的这个位置,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他自己也未曾想过。
元茂有些哭笑不得,他亲自下来搀陈嘉起来。
现如今的陈嘉还比不上他以后那副万般不动的沉稳,不过也很好想。毕竟二十岁的年轻人,是比不得日后见识过风风雨雨,经历过几场变乱的中年人稳健。
但他不在乎这个,反正在朝堂上呆的久了,见过的事多了之后,自然会日后的风采。
白悦悦看陈嘉几乎要哭,连忙叫宫人给把帕子送过去。
陈嘉捏着帕子,不忘对她谢恩,“草民多谢皇后。”
皇后就算换了一身男装,在他看来没什么男人的样子,一团秀气坐那儿很惹人喜欢。但是他不敢多看。
这些日子,他算是明白了,天子的确很有明君的风范,也不拘一格降人才。但在皇后身上,那便是嫉心浓厚。
平常只听说过妇人嫉妒的,没听过男人好妒。偏生被他遇上了。
元茂轻轻的拍了下陈嘉的肩背,“好好干,朕很看好你。”
作为天子,他深谙人心,知道陈嘉这种人想要什么,比起名利,更多想要的便是肯定,以及有自己施展拳脚的机会。后者大过其他一切。
他是个豪爽的人,只要为他所用,他自然不会吝啬。
“我看陛下是想要他去做度支尚书。”
等陈嘉退下后,白悦悦毫不客气的开口。
“他擅长的便是内政民生,”元茂想起陈嘉那扭亏为盈的本事,“或许他去做度支尚书也适合。现在的度支尚书已经五十好几了,再过几年六十乞骸骨。那时候他也应该有了些许经验,提拔上来正好。”
白悦悦见他满脸浮现出些许的轻快,“有他也好,有他在,陛下也可以轻松一点了。我看陛下不管是在洛阳宫还是在这,都没有休息过一日。”
元茂摇摇头,“朕哪里敢休息,”
“只要闭上眼,就是……”
元茂的话语戛然而止,白悦悦见状问,“就是怎么了?”
元茂看向她,白悦悦抱住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
“朕以前都在做噩梦。”
柔软馨香的躯体让他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忍不住有了倾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