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很少,我会干活,我洗衣服做饭都很厉害,呜呜呜不要扔掉唐郁,唐郁很听话,唐郁比小狗吃得还少,唐郁还可以看门呜呜。
前言不搭后语像癔症了,唐郁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他只是不想从自己的小窝里出去。
裴临钧觉得胸口被冷风顶着,冰凉又生疼,他极力克制着情绪,耐心就快要到头了。
在唐郁的反抗下,他摸了摸唐郁的头,哄着:唐唐,不睡纸箱子。
唐郁一个劲的摇头,眼里雾蒙蒙的没有光彩,唐郁是小狗,小狗不可以上床。
这一刻,裴临钧觉得难以呼吸,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猩红,唐郁现在不适合待在外面,可这个时候他排斥任何人,找不到安全感。
强行把人抱出来只会让他应激的更严重。
唐郁哭着哭着渐渐没了声音,脑袋歪倒一旁看起来像是晕了过去。
裴临钧把人抱回家换了干净的衣服用被子包着,灌了两杯姜汤,唐郁的体温就开始不断升高,唇色发绀,身体一直发抖昏迷不醒。
唐郁,醒醒。裴临钧拍着他的脸颊,看他毫无反应,忙抱着人往出走。
深夜大雪,车速想快都快不了,裴临钧时不时看一眼在后座的唐郁,叫着他的名字。
一个小时后唐郁被送进了急症,何绥玺在接到裴临钧电话后就往医院赶来,他探着唐郁的脉搏听着他的心跳,让裴临钧等在外面。
Omega天生娇弱,感冒发烧都有可能要了命,医护助手进去很多,门被关上。
裴临钧靠在墙边想抽烟,这个时间走廊没有人,他站到窗户前面点了支烟,吞吐着烟雾,尼古丁逐渐平复了他的焦躁,也彰显出他刚才有多担心唐郁。
忽然间生出了背叛爱人的错觉。
细想之下他的确是担心唐郁,可那和关心一只自己溺爱的宠物是相似的。
裴临钧闭了闭眼,轻弹夹在指尖的烟,烟雾在冷风中吹散。
何绥玺出来后和裴临钧说了唐郁的身体情况。
营养不良、贫血、低血糖、低血压、高烧呼吸道感染,身上多处碰撞的伤痕。
何绥玺把报告单给裴临钧,推着平光眼镜讽刺道:你倒是说说裴大少的omega为什么会营养不良,看他是傻子,就连顿饭都给不起了?
裴临钧接过报告单眉头微皱,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撞的,你不是说停电了吗。何绥玺说,你把一个智力不健全的omega独自关在家里,就没有想过这种后果吗。
绥玺,不要这样说他。
智力不健全,这种说法很难听。
何绥玺却不打算住口,你觉得难听,可你也没好好对他,听说你是因为陪方煜才会离开,他刚受过惊吓你作为他的alpha为什么要离开。
唐郁在昏睡中不安地皱眉,裴临钧看了一眼,低沉开口:我能管他衣食无忧,让他这辈子活得体面不用被人叫傻子,这对他还不够好吗。
除此之外,不需要生出多余的感情,没有必要也不可能。
第11章 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哥哥更新:20210423 19:30:45 23条吐槽
何绥玺看着一脸冷漠的裴临钧,两人对视几秒后,他拿着检测报告转身离开,扔下一句。
别陷进去又出不来,我可救不了你两次。
五年前,是裴临钧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虽然是医生,可从死神手里抢命这种事,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
裴临钧在何绥玺离开后,沉默地坐到床边。
唐郁还在昏睡,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青白的手背上有淤青,刚才护士扎了三针才找到血管。
他睡得不安稳,小兽似的呜咽颤抖着,手指偶尔攥住床单。
可是睡姿很乖,一动不动的平躺着,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
裴临钧摸了摸他的脸,冰凉的。闭眼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黯淡无光,对他也没了吸引力。
他又怎么会再陷进去。
唐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妈妈的手好暖和,拥抱有点烫。
他仰头冲妈妈笑着,梨涡深陷,鼻音讨巧:这是妈妈第一次抱我,我好喜欢。
妈妈摸着他的额头,笑容像花儿样好看。
以后你就是弟弟了,要好好照顾哥哥。不要任性,不可以怕疼,不然妈妈会生气。
唐郁愣了一下,急忙去拉妈妈的手,妈妈不要生气,唐郁一定不怕疼!
然后他自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表扬。
医院曾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在还不知道妈妈是什么信息素时,他就已经记住了消毒水的气味。
他一周会去两次医院,因为哥哥生病了,只有他能救哥哥。
哥哥只比他大三岁,得了很严重的病,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救哥哥,除了拿走的脐带血,还需要他的腺体。
看到医生姐姐拿出那么粗的针管,唐郁笑得阳光灿烂,姐姐我不怕疼。
尖锐的针头缓慢刺入他的腺体,冷汗刹那间洇湿床单,他克制不住地发抖,用力咬住枕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未发育的腺体里都是养料,这么娇弱的地方被抽液的时候,痛感是加倍的。
结束后唐郁虚脱地趴在床上,眼皮耷拉着几近昏厥,小脸惨白显得那双圆眸越发黑亮,他伸手去够妈妈,妈妈我是不是好厉害呀?
妈妈看着被封存的血液笑得开心,一边说一边往出走,是是,小郁厉害,妈妈先去看哥哥,你自己睡。
小手摔落在床上,连衣角都没能碰到。
唐郁看着妈妈的背影安慰自己,当然是哥哥更重要,哥哥生病了比他更需要关心。
医生姐姐送给他一颗糖果,奖励勇敢的小朋友。
唐郁小脸惨白,礼貌拒绝:谢谢姐姐,我不可以吃零食,哥哥要用我的血,我要健健康康的。
可就算他这样警惕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哥哥的病复发了,他的腺体没有撑到最后,他一点用都没有了。
记忆潮水般层层褪去,只剩下破碎的空壳子。
唐郁看着纯白的天花板,他在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梦,因为在现实中只有数不清的针头,没有妈妈的拥抱。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落下,他嘴唇翕动,还是没敢把梦里的称呼说出口。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让哥哥好起来,是他的腺体不够好,连一场手术都撑不下来。
唐郁抱紧膝盖蜷缩成一团,右手环住脖子,狠狠抠着腺体。
指甲缝里都是血,头晕目眩,脑神经抽搐地疼痛。
腺体疼吗!别动,快来人!有医生发现异样后立刻把唐郁鲜血淋漓的手拉开。
唐郁发不出声音,本来就恍惚的意识再度飘离,不知道年月,还以为自己在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