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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红线引发的惨案 第2节(1 / 2)

红线一僵,干咳了两声:“这俗话不是说,凡事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么,小仙这不是平日里无聊,特来关心关心咱殿下么。”

司命半信半疑:“如此,那仙子便可宽心了,帝后二人私下已做好了打算,若情劫一途无用,届时便就要麻烦你们月老府了,红线仙子到那时再关心也不迟。”

红线一窒:“姻缘绳!”

司命:“对,就是姻缘绳。”

金乌西沉,月华渐出,红线垂头丧气地从司命那告辞,出了天府宫。她脑子混乱,不敢去同谁诉苦,只好一人胡乱思考。

帝后诓少君去历情劫,那没什么。

帝后要少君从凡界带回一名君妃,那也没什么。

帝后要给带不回君妃的少君绑姻缘绳,看样子,应是更没什么。

可……

只有她知晓,身上已有一根姻缘绳的少君,是再也绑不上第二根了。

届时两方姻缘之力冲撞以致绳断,帝后起疑,再稍稍用溯回镜查查,那少君被她坑害千年之事便会众仙皆知。

到那时,她月老府里一小小红线仙将会如何?

削仙位还是刮仙骨?

如此大错,定是该削的削,该刮的也都刮!

这样干想着,慌乱之下她心里竟渐渐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连月老府都没再回,直接趁着夜色,偷偷下了天宫。

第3章 小太子 “我?我是你亲娘。”

凡界,皇宫。

雕栏玉砌,红墙朱瓦,正值隆冬时节,绵绵雪花飘落,梅影重红叠叠之间,有暗香浮动。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一老者手执一册书卷,轻捻白须,视线轻轻浅浅扫过堂下弟子,最终落到坐在窗边的一名男童身上,“太子,你且来说说,此句当何解。”

男童起身,临窗而立,雕花窗桓内映出他稍显稚嫩的脸。他微微躬身,向老者一揖礼:“太傅,此句字面之意应当是说,君子之道,当如行远路,必从近处始,当如登高山,必从低处始。”

老者一笑:“那太子再答,其深意当如何?”

男童:“依学生之见,此句便是要我等,为君、为臣、为人,勿要好高骛远,当从足下而始。”

老者朗笑:“好个为君、为臣、为人。”

待笑够,他执书背过手,再次问道:“然三者不尽相同,太子又当何解?”

男童凝眉思了须臾:“学生不知,还请太傅指点。”

白胡子太傅笑了笑,而后拧眉扫了眼堂下窃窃私语的其他弟子,执书轻叩案台两下,道了声“静”。待课堂再复静谧,他便又将视线落回正立着的男童身上:“君、臣、民,虽皆为人,然其所行所想所悟,却并非能一言以概之,也不可一言以概之……”

太傅捻须侃侃道来,小太子团着手炉立在窗下静静听着,风雪卷着寒气和梅瓣擦过窗桓,将他脖子上围着的毛领细绒吹得轻舞翻飞。他露在外面半张略婴儿肥的小脸,细细柔柔像极了一只软绵滑糯的小糯米团子。

红线刚下来,七摸八拐寻到皇宫太学这里,瞧见的便是这副景色。

她隐身趴在梅枝上瞧了大半天,也不敢相信眼前这无害兔子样的男童,会是她们天族整日不苟言笑、且满身杀伐之气的少君殿下。

要知道,言烨生来仙胎,是帝后之子,将将成年不久,便接手天族兵权,征四海,战八荒,以稚仙之身承袭战神位,也因此整日整年奔走于天族与边域,养成那一副寡淡又薄情的性子。

所以,言烨,他与无害、软糯等词是断断扯不上干系的!

红线回忆了一番曾经偶然于月老府门前撞见言烨的情景,想起他那时侧目瞥过来的形容,就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抿唇皱眉隐在簇簇红梅后,紧巴巴拧着个脸露出一个怪异的神色。

她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可当她再抬眼瞧向屋里,想确认是否是言烨时,已瞧不见方才那小太子的模样。

小太子坐了下去,身量不及窗栏高,从红线这里只能望见他梳得齐齐整整的发顶,和束在脑后小小一簇发尾。

红线伸头瞅过去,正想跳下枝头扒上窗桓凑近点瞧时,堂上讲课的太傅忽地停声合书,道了声“下课”。

霎时,如同江河卸了闸,听学的稚童们呼啦啦涌出太学。

红线立时止住了自己要跳下去的动作,扶着枝干险险将身子缩回去。她细细在人群里寻了寻,没瞧见小太子言烨,便又探头探脑将视线挪向屋内。

此刻言烨确实还没起身出太学,他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候着整理书案的侍童。

“殿下,今日拖堂,太傅又给殿下额外布了好些课业,连带着还要殿下看好些书,奴才瞧其他殿下也没像您这般辛苦的,太傅善喜点殿下答问便罢,竟这样忍心,大雪隆冬天的还这么规整殿下的功课——”

说到这,侍童忽然住口,自觉言语越矩,向小太子那方向悄声瞅了一眼,见他没反应,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然而正是这时,沉默的小太子将手炉搁上桌,起身跨出座位,道了一声“走吧”。

侍童一愣,连忙将叠好的披风拿出来给他披上:“外头雪厚,且冷着,殿下仔细莫冻着自己。”

待扎好披风系带,小太子不发一言走出太学,侍童再不敢多嘴,收好太子的书具和手炉便急急跟上去。

然而主仆二人将将出太学没走几步,迎面几团雪球砸了过来,甚至还有几团捏的尤为瓷实的恰好砸中红线待的那株梅树,震得整株梅树猛颤了两颤,树上的积雪呼啦啦落下。

“我的天爷啊!殿下!殿下!”树下侍童惊惧地叫着,红线疑惑,抱紧树干稳住了自己后,低头望去。

一袭锦衣绒裘的小太子落了一身的雪,坐倒在雪地里,身上压着由梅树上落下来的积雪,好半晌都没起得来身。

侍童肝胆俱裂扑在他身边,手忙脚乱拍打他身上的积雪:“天啊!殿下!我的殿下,伤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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