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里远没有醒着时候的安宁,却都是父亲拳打脚踢,以及母亲的哭喊哀求声。
她常常被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咳嗽得佝偻着身子,站都站不稳还要被呵斥着,爬起来给喝的醉醺醺的丈夫做饭。
从记忆开始就是那样,梁安陌也同样没有享受过一天所谓的父爱,三四岁的时候,经常睡到半夜,就被醉醺醺的父亲拎起来,像拎小鸡仔似的,毫不留情地扔到院子里。
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寒冬腊月,然后屋里不断传来摔酒瓶的声音,以及男人的咒骂。
真的,这辈子她听的最多的就是脏话,从小到大不绝于耳。
她甚至连捂住耳朵的权利都没有。
“小杂种、赔钱货、小贱种?你怎么不去死?”伴随着破口大骂的是他的拳头,或者是脚,一下一下地落在她幼小的身体上。
好不容易长到六岁多,从来没上过幼儿园的她,直接进了小学。
“读书有什么用,给老子去赚钱。”
“这些乱七八糟的书能当饭吃?”
“跟你妈一样,丧气!”
梁父的态度从来没有转变,有一天外面下着雨,她打着手电筒偷偷蒙在被子里写作业,但还是被梁父发现,又直接将她拎了出去。
她记得那天风特别大,她被丢在院子,积水把她的衣服弄湿,雨水冲刷着她的脸。
梁安陌哭起来,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是完不成的作业。
刚开始上学的她,明白了小朋友之间也是有帮派的。
她因为穿得破,又没有基础,成绩也差,根本没有愿意跟她玩。
因为梁父不允许她写作业,老师的连天批评,已经让她开始遭受排挤。
没人能理解一个6岁孩子的无助,这种无助与她在成人之间穿梭更不同,也更孤独。
可她的委屈,只能换来父亲更凶狠的咒骂。若不是风雨太大,梁父懒的淋雨,一顿狠狠的殴打又是免不了的。
可即便这样,也是一只碗扔出来,砸中她的额头才令她不得不停止了哭泣。
梁父发泄完,终于回房去睡。
梁安陌从积水里起来,头上还淌着血,也只好挪屋檐下去躲雨。
因为太冷,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户被悄悄打开一条缝,梁母偷偷将一件雨衣扔了出来,话都不敢说。
第二天她就发起了高烧,可麻麻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只能用葱白和姜片煮水给她喝。
很难想象,学校里的同学们,吃那种水果味的药都皱眉,各种嫌弃。梁安陌喝下这个,却连眉头都没皱。
梁母心疼地抱着她哭,一直跟她道歉说:“对不起。”
那一刻梁安陌是感受到母爱的,缩在她怀里,问:“妈妈,我们一起走吧?”
那不是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却是第一次大胆的恳求。
梁母却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
屋里传来男人的咒骂,梁母毫不犹豫地丢下她,跑进去伺候那个醉汉,即便被打的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