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讨厌这个味道了,忍不住皱起眉,赶紧吐了出来。
“不舒服?”徐莉问。
“没有。”苏瑾禾回答。
“那是不是晞辰惹你生气了?不高兴可以告诉妈,妈替你做主。”徐莉又道。
她从进了餐厅就心事重重的,两人又一直在用眼神交流,她只能做如是猜想。
“没有,晞辰对我很好。”苏瑾禾否认。
“那你……”
“妈,晞辰找了个医生。挺厉害的,说你的病也许能治好好,就是……可能要做手术。”不忍心她再猜下去,苏瑾禾一咬牙干脆直接说出来。
这事再迂回、委婉,也是这句话,与其让她费脑子去理解,还不如这样干脆。
“原来是我的事。”徐莉反应平淡。
不是因为事前知道,反而像是看开了似的。
苏瑾禾看了眼江晞辰,又补充道:“他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我们想问你要不要试试?”
话虽然这样说,但她知道江晞辰一定会让她做。虽然她也纠结,这会儿既然说出来,就是支持他的决定。
徐莉一时也没再说话,沉吟半晌才看向自家儿子,问:“不做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两个月。”江晞辰回答。
他的声音听来仍然沉稳、冷静,是早就穿好了盔甲。
“其实我觉得两个月不错了。”徐莉道。
“可是,妈,你不想看着你的孙子或孙女出生,然后穿上你亲手给他做的衣服吗?”苏瑾禾又问。
徐莉看着她,又看看江晞辰,问:“你们都想我做这个手术对不对?”
江晞辰与苏瑾禾没有说话,不做还有两个月,若是失败就连着两个字都没有了。可他们又很贪心,想将她留的更久。
“好,我答应。”徐莉突然就改了主意,几乎都没怎么挣扎。
“妈。”两人都很意外地看着她。
矛盾就矛盾在这儿,不答应不甘心,答应了又很忧心。
“也相信你们既然主张我做,肯定把握很大。”风险虽然无法避免,但她对江晞辰信任,也有信心,
退一万步讲,从她知道病情开始就在数日子,那时与江晞辰关系也不好,一边觉得活的痛苦,一边又放不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如今眼前这番境况,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就算现在走了,也了无遗憾。
江晞辰始终没有说话,但态度明确,苏瑾禾却一夜都没睡踏实。
翌日,他们送徐莉入院前,去看了一次梨花。
满山的白,就像覆盖了一层白雪,空气中飘散着梨花的香味,到处都是游客,最后他们去了寺庙。
徐莉求了一支签,容妈陪她找和尚师傅去解。
苏瑾禾则买了香,进了佛点,虔诚地磕头祷告,祈求他们保佑徐莉这次手术能平安度过。
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从不信鬼神的江晞辰,也跟着她跪在身侧的蒲团上,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头。
“诸位神灵,若我母亲这次脱险,江家保你们岁岁年年香火不断,重塑金身……”
人哪,平时看着再呼风唤雨,遇到无能为力的事,也只能寄托于神佛。
既然苏瑾禾可以重生,那他相信他们一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