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瀚海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有回答,而是在发呆。
是熟悉的触觉,在手心中残留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或许都已经被闫清圆窥探。
他通过这种方法,触碰了他想要触碰的少年,而少年依旧像以往一样乖巧的呆在他的怀里,就好像即便他去吻他,他也不会拒绝一样。
严瀚海的手上的伤痕淡了很多,他经常在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减轻疤痕,因为闫清圆不喜欢。
闫清圆不喜欢的东西,他就会动心思去消除,这些疤痕也没有任何留着的必要。
他不再戴手套,不用再隐藏,他会逐渐变的完美。
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告诉他?闫谭也不明白严瀚海到底在想什么,明明这是一个直接见面的机会,为什么严瀚海放弃了。
然而严瀚海没有和任何人解释,他也不需要给闫谭解释什么。
闫清圆这几天交接工作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很奇怪,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灼热的视线几乎要把他烧穿,那种感觉毛毛的,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自从收到了闫谭给他的电击棒的时候闫清圆以为这东西毫无用武之地,可是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夸张之后他居然随身带上了,而且带上之后觉得非常的有安全感。
这东西能带上火车吗?闫清圆很是有些迟疑,今天是他们要去学校所在的城市了,因为和电击棒相处了几天闫清圆居然觉得有些不舍得放在家里。
可以。闫谭很信任自己的东西,看来你很喜欢。
感觉很有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闫清圆在手中把玩着电击棒,而且这东西很有质感摸起来很顺手总觉得会让人有独特的爱好。
下次再送你点其他的。闫谭承诺道。
不用啦,物以稀为贵嘛。闫清圆将电击棒放在了背包,这东西有需要的时候还能当手电筒,还是很有用的。
闫谭只是笑,对闫清圆的爱好真是摸不准。
闫清圆悄悄的松了口气,总觉得他把自己的感觉说了,按照闫谭的专业能力可能事情会变得麻烦起来。
闫清圆环顾自己的小家,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房子对闫清圆来说意义是不同的,这是他独立之后的第一个房子,也是闫谭和他在一起的房子。
有房子,有可以等待归来的人,这对闫清圆来说是很重要的家。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打包起来?闫谭注意到这个家中过分的干净,闫清圆所购置的小东西全部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反正到时候还会回来。
闫清圆看着这些细碎的小东西,突然说道:这些东西其实是全部可以带走的,但是我给房东了一些钱把这些全部储存在地下室。
什么?闫谭没反应过来。
闫哥会跟着我走,说实话我真的很高兴,这证明闫哥肯定是把我当做家人了。闫清圆的手贴在箱子上,他低头看着那巨大的箱子缓缓说道,我走了,闫哥也不会再回来,那么这个房子就已经不再有家的意义了,放在这里只会浪费租金,现在一点点钱都是很重要的,要节约。
毛毛雨而已。那点小钱连他资产的零头都算不上。
不要小看一元两元,这对真正需要它的人来说真的很重要。闫清圆从小没有感受过缺钱,即便是跟着严瀚海的时候也没有。
可当他跟着闫谭出来,连吃饭的一点点钱都想要节约下来,那样的窘迫和忍耐着的饥饿都让他记忆深刻。
闫清圆的表情很复杂:闫哥,我们虽然不用刻意去节约钱,但是也不要花费不需要花费的钱财,现在只为了自己心情的透支,也许就会造就以后的困境。
闫谭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想到了在曾经他带他出来的时候少年还自称他的雇主,说要给他付费,还让他我行我素。
现在却将他归位了家人的范畴吗?
是错觉吗?
随你吧。闫谭并不是很能够信任他人,或者说在他们的世界中完全相互信任的同时也相当于递给了对方对自己最强力的一把刀。
但是闫清圆却有能够让他放下防备的能力。
这是天生的能力吗?闫谭去了阳台,无意识的点燃了一支香烟,低头看着窗户下,眉间一跳。
在那面的车,是严瀚海的吧?严泽清也在里面吗?这俩兄弟是跟踪跟上瘾了吗?这几天光是跟着什么都没干,明明近在咫尺却不相认,这是为什么?
很快一支香烟燃烧完毕,闫谭下意识的要点燃第二根,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手中的香烟拿走:一支就够了,不要抽太多了。
闫谭两眼蒙蔽的看着空空的双手:喂,那是我唯一的乐趣了,你不能剥夺他。
乐趣可不能用身体健康来交换,我没有一根都不让你抽就很不错了。闫清圆总是能闻到闫谭身上淡淡的烟草香,闫谭虽然很少会花销,可他对烟的要求很高,往往都是花大价钱购买昂贵的香烟,并且烟瘾还很重。
香烟的味道其实和劣质香烟的味道很不同,很香,并不难闻。
做任务的时候我可是很少抽烟的。闫谭突然很委屈,为什么要剥夺他的乐趣。
你的任务也是在消耗生命吧,闫清圆没有多说,反正你说好的,如果我能开饭馆赚钱了,你就要打折来给我打工。
那和我抽烟有什么关系?闫谭也不知道为什么,闫清圆一说,他就真的不敢抽了,现在只希望闫清圆立刻松口给他个继续抽烟的机会。
餐厅人员不可以抽烟。闫清圆将香烟的盒子收好,叉腰说道,快去洗澡,你不热吗?打包了这么久。
闫谭抓了抓发丝,无奈的只能照做。
坐在车内的严瀚海微微抬眸,看着闫清圆的窗户,闫谭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闫清圆出来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闫清圆对闫谭的信任的表情,甚至带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生机勃勃。
严瀚海微微垂下双眸,心思跑远,手指悄悄的抚摸着装着笔记本的盒子。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闫清圆从来都没有露出过和现在这般放松的神色,他总是顾忌着自己,但是和闫谭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他似乎更能够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严泽清半靠在车窗上,贪婪的注视着闫清圆的一举一动,可却胆怯了。
为什么胆怯,连严泽清自己都不知道。
他仿佛是在害怕,如果自己再次进入了闫清圆的视野之内,他会和上次一样,转瞬之间就消失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中,再一次寻找无法忍耐的一年。
闫清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闫谭在一起,闫谭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们之前开的车辆因为进行了长途跋涉已经损耗严重,再加上闫谭长期不在家已经低价转售了,现在两个人这个模样看上去比起之前更像是逃难。
闫谭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第一次察觉到原来自己其实这么适合农民工的装扮。
夏天实在是太热,他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精装的肌肉,大包小包无论轻重在他手中都变得格外轻盈,闫清圆则是一手一个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放着东西,看着皮肤晒黑,可依旧无损他本身略显可爱的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