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严清圆的零花钱不少,倒也没有愁过要去哪里玩,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
二少爷请了保镖也有这方面的意义,小少爷很喜欢钻到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尤其偏爱狭窄的很少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顾瀚海安静的听着,作为一个保镖其实闫谭能知道的极其有限。
但是闫谭话锋一转,一直都不是一个开朗的孩子。
听到这里顾瀚海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虽然说不上来,但是有种违和感,说不清的违和感。
顾瀚海的目光看着窗外,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严奇邃那面说居住需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严清圆浑身上下就只背了一个小包,只是
大哥也要去吗?他们早早的就进了机场,之后发现自家大哥居然跟着自己一起进了候车厅,全程严清圆都是迷惘的。
恩?严泽水笑着说道,怎么?难道圆圆不想我一起去吗?
我没说。严清圆眨了眨眼睛,大哥也一起的话那就太好了。
严泽水低头看着自家弟弟,微微勾起了嘴角 。
严家的亲缘关系并没有很好,相反相互之间都略微生疏,严姓普遍不善于表达,并且严泽水从小就已经学会自立,严泽清更是因为性格的关系从小就不怎么爱交流。
而严清圆就像是基因变异了一样。
严清圆似乎根本没有遗传到严家的聪慧,有点愚笨也没什么特长,普普通通的,容易惹事儿,性格和喜好都和严家的其他人大相径庭,比较闹腾,从小就很可爱,长大了闹腾更容易让人闹心。
但是也就是因为严清圆这样的性格,才让死气沉沉的严家能有喘口气的地方。
尤其是在严家的家宴上,基本上只要有严清圆在,就不至于太过冷清。
严泽水一直都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弟弟。
本身闹腾的严清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点点长大,说不感慨是没有的。
十六岁了啊。
严泽水的心情很复杂,很快就要成年了啊,成年之后他们还能像这样打趣自家小弟了吗?成年了,要给孩子点面子了。
严泽水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无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严清圆。
他今天穿了一身十分宽松的运动装,背着一个小包包,里面放着他需要的电子设备,带着一顶鸭舌帽将毛茸茸的头发收了起来,看上去很是青春可爱。
你就穿这一身去见父亲吗?严泽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那不然呢?严清圆张开了四肢,纤细的小臂和小腿都暴露在外,白生生的,很是稚嫩。
不应该穿的严肃一点吗?记得以往严清圆在严奇邃的面前总是会注意着点形象不那么张扬,可是今天看上去倒像是放飞自我了一样。
是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严清圆其实也有点怂,他这一身,其实是做的一次尝试。
以往他在严奇邃的面前总是很乖巧,是因为严奇邃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克制守礼的人,在细节方面的注意甚至比严泽清还要严苛,严清圆是仰慕严奇邃的,自然不想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但是
严清圆的手指抓住自己宽阔的运动T恤的下摆。
在他看的书中,其实严奇邃并不是不能接受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他所有的标准都针对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也许,父亲他,也并不是非要自己的孩子成长成他的模样,优秀本来就是该多种多样的。
严清圆看向严泽水,问道:大哥穿西装不难受吗?
还好,已经习惯了。去和严奇邃见面,严泽水向来都是这样。
因为严泽水总是和严清圆到处跑着玩耍的时候,一般都是穿着十分宽松的衣服,不考虑外貌只考虑舒适,严清圆也在思考,也许和二哥不一样,大哥并不喜欢这些中规中矩的衣服也不一定。
也许会被骂,但是如果不做出点常识,是没办法改变现状。
严清圆稍微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将慌张隐藏起来,在帽子下面红润润的唇色勾起一个弧度,严泽水看不到严清圆的眼睛,却仿佛能够感受到这个笑容之中居然带着安抚。
没准爸爸喜欢呢,不管怎么说尝试一下啊!
严泽水笑着,伸手就将严清圆的帽子抓下来的,将那一头没怎么打理过的柔软的头发暴露出来,狠狠的揉搓了一把,他是真的很喜欢抚摸自家小弟的头发的感觉。
发型,发型!严清圆焦急往后躲开。
严泽水轻笑出声,笑容引来了身旁的人的侧目,严泽水注意到了,没有在意,可严清圆却看在了眼里,果然严泽水的样貌是很出色的,就是女人缘不太好。
他们的票都是商务舱,严清圆一如既往的被安排在了窗边,严清圆敞开四肢狠狠的升了一个懒腰。
瘫在了座椅上,严泽水则是伸手给严清圆扣上了安全带。
当安全带扣清脆的声音响起在严清圆的耳边之时,严清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严泽水没有注意到,去弄自己的安全带。
严清圆此时将目光看向了窗外,机场广阔的空地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并不大的窗户能看到的倒是很开放,严清圆隐隐约约觉得莫名的开始心跳。
为什么会心跳?
严清圆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坐飞机也不是一两次了,不至于会产生恐惧的感觉。
大哥。
恩?严泽水似乎注意到了严清圆的紧张,怎么了?
我们,坐飞机,要飞到很高的地方去吗?
肯定啊。
哦。严清圆低下了头,一反常态的不吵不闹,过于乖巧。
严泽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严清圆的异常,可是却说不出到底为什么出了问题。
严清圆的手指收紧又放松,脑袋有些懵,无法思考。
空姐提醒升空的声音响起,严清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飞机滑行,升空,严清圆突然开始有了很强烈的生理反应,脑海中一片一片的空白,紧张的浑身紧绷,呼吸不畅,心脏的跳动快的好像要从身体中突破一般,眼前一阵一阵的闪烁着雪花。
圆圆? 严泽水注意到了严清圆状态的异常,少年的唇瓣的毫无血色,瞳孔没有焦距,发丝之间全是冷汗,面色不自然的潮红。
严清圆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勉强找回了一点点神智抬起双眼,然而第一眼却看到的是窗外。
阳光遥不可及的地面云彩高度
恐惧感,强烈的畏惧感,严清圆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被剥夺。
耳边一片嘈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大脑完全无法分辨,周遭的一切都在疯狂的啃食着他的生命,仿若濒死。
突然之间严清圆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飞机,也不是下午炫目的阳光之时,而是漆黑的深夜之中。
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喧嚣的夜世界,汽车的鸣笛声,灯光流动着划出一抹光明,他站在楼顶之上,身体正在被风缓缓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