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始终端坐，慢慢转过身，声音冰冷之极：“你还真赔不起。”
万先生胀红了脸，这茶馆生意冷清，怎么就突然蹦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找茬。
“我说能赔就能赔。”
“不过……”
万先生一字一句道。
“你若说错了，又当如何？”
江炎微微一笑：“我也一赔十，如何？”
“好！”
万先生颤抖着站起身：“那你倒是说说，这方古茶，从哪看出来是人工压制的？”
“你再说说，怎么就是假茶砖了？”
“如果说不出来，你小子可知道这方古茶的价值？”
“十倍，我怕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江炎缓缓起身，站到宋梦梵面前。
宋梦梵与江炎深邃的目光对视。
心下一颤，面容普通，可那双眼，深邃浩瀚。
仿佛暗藏一个宇宙，让人有种不由自主愿意亲近的错觉。
“先生，你只是这样远远看了一眼……”
江炎道：“我看东西，一眼足够了。”
宋梦梵被江炎的目光盯着有些羞涩，忍不住垂下臻首。
轻声说道：“用不用再仔细看看。”
江炎摇头：“用不着。”
江炎道：“万先生，或许你真的懂茶。但你却不懂何为盗。”
“嗯？”万先生不解。
江炎说：“自古人们对发丘掘坟痛恨至极，但这个行当从未断绝。”
“这方茶，的确是古茶不假……”
万先生虎目一瞪：“既然是古茶，你就不比啰嗦了……”
江炎抬手打断，脸色更显阴沉，看向宋梦梵：“你确定古茶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用这方茶泡水喝，与吃僵尸肉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把人喝坏了，不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着，江炎一拳砸向古茶。
宋梦梵惊叫出声……
万先生也吓了一跳：“住手！你竟敢弄坏这价值连城的东西……”
江炎却后退一步，负手而立，看向万先生神色冰冷之极。
“看看，古茶中有什么！”
“买你的古茶难道还有抽奖福利？”
“为什么茶砖中会有碎骨肉干与金银玉石？”
万先生瞳孔猛缩，望向碎成小块的茶砖张大嘴说不出话。
宋梦梵再次惊叫，仔细辨认，一根黑黢黢的东西很像一根手指。
而另一旁，露出一块被金丝缠绕的玉牌。
江炎又道：“玉牌上那一点血沁足以说明这些东西来自千年古墓。”
向万先生逼近一步：“尸气冲天，我且问你，你这古茶是延年益寿还是想要了他人性命。”
“尸气入体，可知后果？”
万先生本要辩驳，看到这一幕，嘴唇蠕动竟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做茶叶生意的，怎么可能与盗墓的扯上什么关系。
江炎道：“见识短浅，又不听他人言。”
“你可知道这种千年古茶都是从何处得来？”
“家传珍品？”
“骗鬼的话你也信。告诉你，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那就是古墓。”
神农尝百草，不过是后人臆想出来的神话故事。
很久之前，茶并非是饮品，而是蔬菜。
炒茶制茶更是后来的事。
自古就有事死如事生，随葬茶叶也就并不鲜见。
江炎问：“宋小姐，这茶砖你还要？”
宋梦梵脸色变得煞白，上好的茶砖，没想到其中暗藏玄机。
那段黑乎乎的东西无论是不是手指，宋梦梵是绝对不会要了。
江炎道：“万先生，十倍赔偿，可当真？”
“你……”
“赔得起么？”
万先生颓然坐倒。
别说十倍，就是一倍他也拿不出来。就连这方古茶也是赊欠他人的，待到血赚宋梦梵一笔再付尾款。
江炎也没想要了万先生所有家当，若是要万先生赔，那是逼认去死。
这么多钱，他这辈子都赚不到。
宋梦梵慌乱的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再去别处为太爷爷寻个礼物。”
“万先生，不好意思了，这样古茶我是不能要的。”
万先生呆若木鸡，到嘴的肥肉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宋梦梵向江炎微微一笑：“这次的事真是多谢你，不知这位先生贵姓，能不能有幸向你请教。”
江炎点头，没想到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这样好的机会。
宋梦梵主动找自己聊，比江炎找宋梦梵好太多。
虽然点头，却未回答。
万先生面如死灰，问：“小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江炎笑道：“我还是捐的这块玉牌更有意思。那一节断指应该是慌乱间抓进去的。”
“要想藏住玉牌，墓中除了黄土就是陪葬货了。腐朽发酵的古茶就是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