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人,一辈子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辈子都在治愈童年。”
月色沉沉,厚实的迷雾遮住了一切,隐隐约约显露出建筑的轮廓。
脆生生的童声在林应琛耳边响起——
“笼…鹤……滑倒了…后面……谁?”
——“哥哥,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童稚的声音骤然消失,林应琛也随之醒来。
他缓缓从坐起身来扫了一眼周围——中世纪的床柱,红色的幔纱以及不协调的灰色墙体。
“这是在哪里?”林应琛喃喃自语,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好看的长眉警惕地皱起。
“叮——”硬币落地的声音。
“欢迎各位来到‘罪’。”
“本局16名玩家,游戏难度系数c。通关提示:捉鬼。”
“游戏正式开始。预祝全员生存。”
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音结束后,林应琛右手边的床头柜白光一扫,出现了一条项链。拿过项链打开金属的外壳,里面是一张女人的脸——眼角有淡淡的乌黑,眼神忧郁却展开着笑容,神色透露着看不清的矛盾。
林应琛盖上外壳,吸了一口冷气把项链戴在颈上。金属色的链子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照得更加苍白。
他下床开始仔细地打量四处。这是个中世纪的房间,奢华古典的同时又透露着怪异的违和。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四柱床。床头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油画,年轻的夫妇身着华贵的衣饰一脸甜蜜地看着林应琛。
而原本该挂着红色丝绒的窗帘此时正放在门边,像是被随手扯下来要拿去换洗一样,只有红色的纱布随风飘动。大抵是燃着火烛,房间晦暗不明。
林应琛走过去推开厚重的铁窗,朝外面张望——是一个极大的草坪,四条小路汇聚在中心称为一个小小的圆盘。
雾气实在是太重了,什么都看不清。就在林应琛打算关窗户离开的时候,两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雾里,但眉目不清。空气里又开始响起了童谣——
“笼中鸟……围起来……
……
在你后面的人是
——谁?”
影子边唱边举起手,手指慢慢指向林应琛身后。
林应琛猛地转过身——空空如也。原本平稳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空气仿佛凝固,直到烛火发出“啪嗒”一声才把林应琛拉回清醒,再转头,影子却消失了。
此地不宜久留。
林应琛摇摇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走到门前,把厚重的雕花大门往外推,正准备出去时却被门边的窗帘绊了一下。
失态了。果然还是慌张了吗?
他扯出几分笑,正要跨出门外的时候脚又缩回来。他蹲**,有点长的额发遮住眼睛的神采,长指挑了几下帘布——只有一块。
林应琛缓缓起身,回头扫了一眼房间,拿着烛火走向昏暗的走廊。不论现在内心有什么疑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他能感觉到,此时此刻有人正在注视着他。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画上的人眼珠突然转了几下,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他很聪明…”
“不,不…还不是时候。”
“安静!……和他们开心地玩吧。”
“……弟弟妹妹们。”
走廊一片寂静,空气中飘散着霉味。
林应琛手执烛台,微弱的亮光让走廊上繁杂的壁纸花纹格外妖异。脚下的地毯似乎被人掀起过又草草盖上显得十分不服帖。
“请各位玩家集中在宴会厅,情节准备触发。重复一遍,请……”
林应琛加快步伐,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他踉跄了一下,没拿烛台的手扶住一旁的雕花大门。林应琛稳住身形正想要站直忽然发现不对的地方——
雕花大门透着金属的凉意,浮雕花纹在手底的触感却和刚刚出门碰到的不一样。
林应琛拿烛台往前一照,发现上面尽是利器用力划出的痕迹,错综复杂,层层叠叠,像是有人怒极时的手笔。
“救救……救救我们……”林应琛原本正在摸索刻痕的手指滞在半空。
“救救我们啊……为什么你们——”
“嘿!”林应琛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迅速往后转,拿烛台的手往那人那边扫。
那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吓得连连退了几步,“活人!兄弟!我是活人!”
在颤颤巍巍的烛火里林应琛勉强看清来者的样子——身高大概170,一张娃娃脸因为刚才的惊吓显得有些苍白,圆翘的鼻头微微泌出冷汗。
毫无威胁地样子。
林应琛收起警备,露出一抹笑,那双笑眼弯弯的,像是装满了温柔,“对不住啊,刚刚冒犯了。”
那人被他的笑晃了晃眼,过了几秒才摆摆手,“没事没事。刚刚也怪我少长个心眼。”他憨憨地摸了个头,“初次见面,我叫谢栗。谢谢的谢,栗子的栗。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林应琛。”
“你要去宴客厅吗?一起?”谢栗提议,林应琛也不想再此过于久留便点头应下。毕竟在这种来路不明的地方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谢栗是个聒噪性子,整条路上都在谈天说地地聊些什么,林应琛边走边适时地回应他。
终于在到楼梯口时他听见谢栗呼了一口气,他才转头看向谢栗,“怎么了吗?”
“啊?”谢栗他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摸摸鼻头,“其实我有点怕黑。”林应琛盯着他看不说话,等到谢栗心里开始发毛才微微笑,“是吗?那下次你拿着烛台吧,说不定就不那么怕了。”
“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