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住了。车帘停住了晃动,光不再能漏进来,徐福的脸庞落入了黑暗之中。
嬴政抬手捏了捏他脖颈后的软肉,“嘘。”
士兵们当然不敢看马车内的人,他们确认侍从无误后,就将人放了进去。马车再度动了起来。
嬴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袍子,直接套在了徐福的身上,缁色的袍子在马车内被徐福踩了两脚,不过最后还是将徐福裹住了。
嬴政轻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阿福又病了。”
“……”徐福抿了抿唇,没说话。
好吧,十周年,勉强也能算得上是纪念日了,便宜嬴政一回。
就是嬴政的动作实在太轻柔了,反而轻柔到徐福觉得心底痒得厉害,甚至有种想要对方更粗暴对待自己的欲望。徐福觉得今日自己的脑子实在不大清醒!
很快,马车又一次停住了。
侍从低声道:“王上,庶长,到了。”
“掀车帘。”
外面的人闻言忙掀起了车帘。
徐福下半身近乎是光溜溜的,尽管下面的衣衫还套着,外面更裹着宽大的袍子,但是徐福总有一种会被人窥见的羞耻感。
嬴政将徐福往怀中搂得更紧,然后轻松抱着人下去了。
宫人们见此情形也并不惊讶,因为庶长入冬以后,就经常昏睡呢。前几年也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哪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不过宫人们暗暗又叹了一声,王上待庶长真好!睡着了就亲自抱回去!
旁边的人心道,这有什么,今日我还看见王上弯腰给庶长系佩剑呢哼!
……
徐福揪着嬴政胸前的衣衫,被他带进了宫殿。
胡亥和扶苏就来迟了一步,于是就被大门无情地阻挡在了外面。
胡亥叹了口气,“父亲又在和父王亲热了吗?”
扶苏眉头一跳,转头问胡亥:“这是谁教你的?”
胡亥眨眼:“你呀。”他差点出于惯性地又说一句“赵高”。
赵高还不知自己又躲过了被问责的一劫。
这头扶苏微微懵住了,“我?我何时教过你?”扶苏皱起眉,已经认为胡亥是在撒谎了。
“你宫中有书简就这么说的!”胡亥理直气壮道。
扶苏头疼不已,将人拖了出去,“你若是撒谎骗我,我便……”
“对我做坏事吗?”胡亥眨着水灵灵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瞧着他。
扶苏又觉得这话太过……怪异了些,他脸色黑了黑,“难道这也是从书简上看来的?”
胡亥重重点头,“真的,你不信我去给你找书……”胡亥说完,挣开扶苏的手臂撒腿便跑。扶苏只得忙不迭追了上去,追了好一会儿,扶苏才记起,那书简……约莫、可能、或许是,父王令人送给他的。他年纪不小了……惯例应当是让他接触那些事了……但是扶苏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胡亥翻看了去。
胡亥自由出入他宫殿的毛病,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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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祭当夜,照旧是四人围坐殿中,随意用些食物。只不过今年,徐福奉献出来的花椒被用来研发了新菜,味道勉强还能过得去。
扶苏年纪已经不小了,他同嬴政一起饮了酒,就连徐福也小酌了一杯。只有胡亥瘪着嘴,愤愤然地啃着手中的面团。
啊!
这是扶苏的手!
这是扶苏的头!
咬!
徐福斜睨到胡亥的模样,觉得好笑极了。若是当初没留下他的性命,那可就可惜了。如今再瞧胡亥的模样,可见人都是悉心教养出来的。教的不好,让奸人钻了空子,自然也就长歪了。可教好了,那就是个好孩子呀!
徐福被酒意熏得有些醉了,他揉了揉胡亥的头顶,“手感很好,像布娃娃。”
胡亥抓着徐福的手就不放了,这个动作就一直到了入夜时分都没能改变。
嬴政原本还计划了美好的夜晚,就这样生生被胡亥搅了局。胡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非要和徐福同眠,徐福有些醉了,冷着脸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但却是任由胡亥抓着的。对比两人表现,仿佛胡亥才是那个喝醉了酒的人。嬴政也不能真将胡亥在那里拆了,最后就只能让胡亥扒拉着徐福,跟着一块儿上了床榻。
月上梢头。
嬴政躺在床榻上,看了一眼胡亥。
这儿子不如扔了好!
再看一眼徐福,算了,阿福在就好……
扶苏扶着殿门。就剩我一人???他面色冷冰冰地回头问宫人:“秦国有十几岁了还跟父王一块儿睡觉的先例吗?”
“没……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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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祭过后,徐福撺掇着嬴政下了令,让田味入职奉常寺,任太卜。太卜职位多低,对于田味来说,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但是他不敢冲着嬴政撒火,于是等入了奉常寺后,田味便开始找王柳下手了。他处处挑衅王柳,多有与王柳观点不合的时候,卜筮时更是喜爱扫王柳的面子。偏偏田味极会伪装,一身好气度,说话听起来又温文尔雅,相比起来,王柳的嘴巴就要毒舌多了。几个回合下来,竟都是田味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