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小内侍已经恭恭敬敬将徐福请上马车去了,王柳一脸不忿,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但他再不忿,也只能被苏邑拎着走了。
王柳大丢脸面,气得大骂苏邑。
不是个读书人么?不是只会捣鼓太祝诸事么?怎么力道这样大?!
二人骂声倒是渐渐远去了。
徐福揉了揉额角,想起了白日与苏邑闲谈时说的话。他担心自己当局者迷,于是便问苏邑,若是做梦梦见了未来之事十分压抑,那这个梦能信吗?
苏邑诧异不已,“梦如何能信?”
徐福摇头,“从前我的梦都是可信,而这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预测。”
苏邑淡淡道:“徐奉常何须如此?不过一个梦罢了,若是真有梦中之事出现,徐奉常之能,还不能解决吗?”
苏邑似乎对着他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徐福都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建立起来的,不过苏邑之话,倒是打开了他的另一扇门。好像也是,他本就是算命之人,怎么突然间反倒执着起自己的命数未来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福放下心来,回到宫中后,看见嬴政那张脸,倒也不会想到何时散伙儿这件事了。徐福看上去面上仍旧的不动声色,但是他内心却好似燃起了一把火,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激荡要抒发一下。
于是说干就干,他和嬴政刚刚用过晚膳,徐福就忍不住主动将嬴政扑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这一扑,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嬴政毫无准备,嬴政那样高大的身板被扑倒下去,床都震了一下。
徐福:……
还……真·床震也。
不过随即嬴政就反客为主,将徐福压倒了。嬴政非常喜欢徐福这样求欢的方式,好像终于舍得对着他敞开了心扉了。嬴政哪里知道,其实就是徐福想通了,觉得日子就这么舒适地过,等麻烦砸头上了,到时候再说。
只是国师之位肯定要紧着去追求。
嬴政搂着徐福快快活活地来了一发,第二日从宫人处得知徐福心中有不快之事,后又得知苏邑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徐福便不再不快了,回来还对着他投怀送抱。嬴政心中欣悦不已,于是便命人送了赏赐到苏邑府中去,而苏邑收到后,却觉得有一点惶然,大概是被王上关注的陡然不适应吧……
而王柳见了后,却反倒焦灼不已,拉着他长篇大论地讲道理,告诉他,王上给你送赏赐,说不定是要先给你点儿甜头,再宰了你。
苏邑实在想不通王柳那脑回路,忍不住问道:“王太卜何出此言?难道王太卜要咒我?”
王柳咬牙切齿,“蠢货!你爱慕徐奉常,被王上看在眼中,难道不是欲除你而后快吗?”
苏邑懵了,“不是你对徐奉常有异样的心思吗?”
“我何曾有过!”王柳暴怒。
“那我又何曾有过?”苏邑皱眉。
二人对视。
……诶?他们好像……都误会……了……
王柳抬脚往外走,“今日我未曾来过此处。”
实在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
凉风将窗户吹得劈啪作响,宫女忙上前去将窗户关好,
徐福将身上的衣袍拢了拢,洗漱一番,便有人前来求见。徐福想了想,正好就偷懒不去奉常寺了。
他将内侍叫到跟前来,问:“是谁要见我?”
“国尉。”
哦,他那个师兄啊。想一想倒也没错,作为师兄,见师弟回来了,总是要来关心一二的。
徐福拔腿正要往外走,那内侍却又道:“还有蒹葭也要求见徐奉常。”
蒹葭?他怎么来了?
徐福也不再犹豫,马上出了寝宫,由内侍领着到另外待客的地方去了。
尉缭与蒹葭都站在厅中。
尉缭见着徐福后,便是双眼发亮,若非他矜持了那么一下子,说不定就已经快步奔到徐福跟前来了。而蒹葭可是不知矜持为何物的人,他直接噔噔噔跑上前来,抓着徐福的手,皱着脸问:“先生啊,你知不知道龙阳君究竟去哪里了呀?我一人回了府邸,我那管家总觉我抛弃妻子,把夫人给丢外头了……”
说完蒹葭就露出了苦兮兮的表情。
尉缭被抢了先,脸色自然不太好,虽然他的年纪比蒹葭大出十来岁,但他连带着对嬴政那股怨气,一起积攒下来,现在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幽怨了。而且他走上前来,还盯着徐福不说话。其实尉缭只是想让徐福自己悔个过,表示不应该贸然去战场。
但是徐福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目光都幽怨委屈得很。
蒹葭那模样做出来还是有几分惹人怜惜的,尉缭做出来,实在让徐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兄……我们好好说话……”
尉缭不知自己的面孔摆出这等表情杀伤力如何大,他心中还顿时欣慰不已,师弟终于不再那样执拗了,至少知道认错了,语气都带上愧疚的味道了。
蒹葭见徐福的注意力被尉缭分走了,立刻又叫了一声,“先生。龙阳君究竟去哪里了?”
尉缭也很不高兴,叫道:“师弟,你且与我仔细说说,你去了阏与、橑杨发生了何事?”
“先生……”
“师弟……”
“你们再一齐说话,我便给你们下咒了。”徐福也就那么随手一摸,就刚好摸到那小布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