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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之闲话红楼_31(1 / 2)

郇昰皱起了眉头,他也希望那个东西是假的,但是假的真不了,那个印鉴还就是真的。“广粤之地的官印在七年前被重铸过,我记得很清楚,到了韶州的时候,在右下角裂了一道口。当时,父皇还当着我们几个兄弟的面把那个刻印的匠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我凑近地看过一次,还记得那道痕迹的位置。”

“可是,这并不是不能够仿造的。如果经常见到这个印章盖印的人,说不定很清楚这种构造。所以,这个人还是有可能……”

“不,蟠儿,这里面还有一点,除了父皇与我之外,只有那个工匠知道了。”郇昰打破了薛蟠最后的可能,“只有苏鹏的那个印章,它的重量与一般的不同,那不是实心的铜,而是铜藏白玉心。这是父皇特地赏给了苏鹏的,因为他字鉴玉。而且今年年初的时候,苏鹏抱病没能回京,父皇还特意让他不要舟车劳顿,只要用信函把要称述的事情回禀上来就行了。”

薛蟠苦笑了一下,这下子他们两人算是出来打个猎,也遇上一个大案子了。“五哥,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在广粤韶州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

郇昶走出了御书房,刚刚就那件茶案投毒一事终于有了定论,那是杭州茗香坊的对头做的,本来是想让茗香坊退出出口西洋的商家范围,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在几方势力的推动之下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福建的乌龙茶一出,其中皇上更是御笔称赞一味茶乌润结实、沉重似铁,可当‘铁观音’一名。这让本来一家独大的江南茶区,硬是被福建的乌龙给搅了局。不只如此,不知何人提出的扦插种植方式,让以前只能用茶籽种植的茶树起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嫁接的技术是福建茶农们宣传出来的,没有藏着掖着,还大方地说让大庆各地都能改善茶树的种植。

商人逐利而生,这次江南算是吃了一个大亏,却又被福建那里用着这一招给抚平了伤口,这一来一往,一前一后不可谓不精妙。郇昶想着那个传闻,薛家的那个薛蟠似乎也搅和了进去,南边那里似乎认可了他是宋诠的弟子。这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哥,你在想什么啊,弟弟就看到你皱着眉头了。”一个声音从转弯处响起,郇昶一听更烦了,这是他的六弟,可不是太平的性子。相比之下,他情愿和半天不给人好脸的郇昰说话了。

“六弟,哥哥是在想着又快要年关了,希望刑部不要太忙了。”

“是吗,人人都想要过一个好年呢。”郇旪的这句话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55第五十五章

郇昶听着郇旪的这句话心里面闪过一种古怪的感觉,他的六弟总是笑嘻嘻地看着人,却让人害怕他会突然疯狂地在背后给你一刀,郇昶没有同他多说话的心情,只能打着哈哈说,“父皇治下风调雨顺,近两年来没有什么灾情出现,大家自然是等着今天的除夕能多喝一口屠苏酒了。不过六弟,你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劝劝八弟,让他不要多和唱大戏的人混在一起了,去年他和二哥一同在闻香坊闹事了一场,这今年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郇旪似笑非笑地看了郇昶一眼,他没有承诺也没有拒绝,“就算我和小八一母同胞,但是你也知道我母妃宠她的很,又怎么是我这个做哥哥能管上一管的。三哥不是我说,相比之下,小八肯定还是更加的怕你,不如你去说说?”

没有等着郇昶回答,郇旪却又皱了眉,连忙否定自己刚才的提议,“还是算了,他那个混球的性子,谁的也不听,三哥也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要说小八怕的人还是五哥,只要五哥板起了脸在他的面前一站,这让他朝东绝对不敢向西啊。只是可怜我那冷着脸的五哥,也不知道被父皇扔到哪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了,连个年也要在外面过,一个人不知道多么冷清呢。而我们这头没有人回来救场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呢。”

“六弟!你说的这叫是什么话,这可是在宫里面。怎么这么没有分寸。”郇昶听着郇旪这种话里藏针的语调,耳朵都不舒服起来。“父皇的决定可是能由你这样置喙的!”

郇旪毫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他一下子凑近了郇昶,像是在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三哥,瞧瞧在手上还带着佛珠呢。不过戴着佛珠的可不都是好心肠的大师,不然刑部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被郇昶压制住,忽而郇旪他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变成了大笑,“哈哈哈,三哥你可真有意思。我不过只是在嘴上说两句,总比那些佛口蛇心的人要好的多。不过你说的对,这里是宫里面,打哪儿不是隔墙有耳啊,弟弟我可不敢多说了。走了,走了,三哥你慢慢忙。”

郇昶袖中的手握紧又松了开来,真是个疯子,他在心里面咒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惠妃怎么会有这样两个儿子,一个阴阳怪气,一个就爱和下九流的戏子混在一起。还老在眼前晃悠,今个回去要用柚子去去晦气。

被郇旪提起的郇昰,估计也是想要去去晦气的,他和薛蟠不过是出来玩的,来的时候心情不错,这次出行也是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但是却在最后的关头送了他们一份大礼,这下次他们两人只能带着那个木盒赶快下山,先去宋诠那里再说。

薛蟠在回程的路上把这件事情又给仔细琢磨了一下,“五哥,既然苏鹏生前几次提到过要去福建找师傅求助,而且那个死而复生的师爷也是在被派往福建的路上出的事情,这事情还是找师傅先打听一下,再看下一步怎么办。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不用回京吗?”

郇昰摇了摇头,他这次出来父皇没有给他一到年关就要回去的诏命,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赶回京城再回来。“我会让左凉把这个案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呈递给父皇,他本来就是在父皇身边当差的,还是深得父皇信任的。我们可以先和宋大人商量一下,但是这事情还是别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如果广粤的韶州真的已经被暗中的势力掌控了,难保这里也会有什么探子。”

薛蟠赞同郇昰的考量,这种事情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却真的是不得不防。不过,郇昰身边有着皇上的人倒是真的了,他知道殷溪算是郇昰的心腹,那么另外一个侍卫左凉应该既是皇上派给郇昰的保护,也是一种监控吧。“五哥,左凉他不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皇上吧。”

郇昰好笑地看了薛蟠一眼,没有想到他也会问出这般的傻问题,“蟠儿居然担心起这些事情来了。我同你交好,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京城里面的人怎么看我的?他们可是觉得我这人无趣的很,也没有什么聊得来的友人。你放心吧,父皇不会管的那么宽,只要我们别在他面前做的太明显,他是知道我对你这个救命恩人的不同。”

最后那两个‘不同’被郇昰加重了语调,让薛蟠脸上一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这是在担心好不好,现在他和郇昰真的站到了一起,对于皇上百年之后的皇位,可以说除了郇昰,自己谁也不会支持。皇上在对待郇昰的问题上总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要是偏爱也不会外放,要是无视却是夹着一种亲昵。

薛蟠隐隐觉得在面对郇昰的时候,那个人先是父再是皇。只是天威难测,一日太子不废,一日没有登上宝座,谁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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