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文青正好有事要寻王爷。”文青笑得温文尔雅,俊秀的面容、白皙的肤色、修长的身形,令他在一众皮糙肉厚的将士中格外打眼。
“你跟本王过来!”此处离主帅大帐不远,五王爷心里发虚,兜兜转转来到存放粮草的棚屋后,扬了扬下颚道,“文青,甭当本王是傻子。五年前你因何出现在本王面前,因何调任本王身边,又因何坐上云麾将军的位置,个中缘由你我皆心里明白。你那些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装傻充愣的招数,本王不是堪不破,只不过见你长相俊秀,身段风流,会来事儿又有些能力,这才陪你玩一场。如今本王不想玩了你便识相的滚开,莫再鼓动他人对付环儿。你要知道,本王能把你捧上天,照样能把你摔下地,但看本王心情!”
这还是五王爷第一次对自己疾言厉色,且他说得那些话,更叫文青无地自容又惊骇交加。原来他耍的那些手段,五王爷全都看在眼里,之所以不戳破,却是把他当个取乐的玩意儿。可笑他还以为能把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没料一直被玩弄的人反而是自己!
如此,自己这五年来大肆收拢军心的行为,王爷定然也心知肚明了?
正当文青陷入极度恐惧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落许多金灿灿的麦穗。两人抬头望去,却见少年曲起一只脚坐在棚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麦秆眯眼而笑,“我说那些人的神情怎如此怪异,原来你俩是一对儿。我这是鸠占鹊巢了?”
“环儿我错了!环儿你听我解释!”五王爷举起双手凄厉的高喊,小心肝紧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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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还疾言厉色、不可一世,下一刻却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五王爷前后不一的剧变令文青看傻了眼。
“环儿你别生气,咱们回大帐再说!快下来,我接着你!”五王爷疾步走到屋檐下,高举双手冲少年腆着脸笑。
贾环将嘴里的麦秆吐到他脸上。
五王爷丝毫也不生气,反笑得更为谄媚,拍打自己肩膀诱哄,“好环儿,这里有外人呢,咱们回去说吧?回去我好好跟你解释!来,踩着我肩膀下来!”
贾环笑睨他一眼,翻个身,往对面屋檐下去了。
五王爷冲表情呆滞的文青做了个‘管好自己嘴巴’的手势,这才匆匆忙忙追上去,掀开主帐门帘,就见少年盘坐在榻上,正仔细擦拭一把匕首。
“环儿,我与那文青并无任何关系,我当初无聊,就拿他当个乐子打发时间!”他紧挨着少年落座,小心翼翼开口。
“哦?当个乐子?那你觉得他好不好玩?”贾环眯眼问道。
呸呸呸!五王爷自打三个嘴巴子,改口道,“环儿你想岔了,不是那种玩法!我对他压根没兴趣,是他自个儿缠上来的……”
“所以你来者不拒了?还真是你的风格。”贾环瞥他一眼,笑得漫不经心。
呸呸呸!又说错了!五王爷再次甩了自己三个嘴巴子,欲哭无泪,“环儿,我跟你说不清楚了我。总之一句话,我与他半点儿关心没有!”
“说不清楚就甭说了。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无需向我解释。”贾环将擦得亮蹭蹭的匕首压在枕头下。
“怎能不向你解释,你可是我~(xi)~(fu)”后面两个字五王爷自动消了音,企图蒙混过去,黏黏糊糊道,“我以前确实荒唐过一阵儿,但因为你,我全都改好了!环儿你开口说句话,别对我不闻不问的,我心里瘆的慌。你骂我啊!大骂我,狠骂我,臭骂我!我全都受着,我甘之如饴,我一句话也不辩驳,我活该……”
见少年和衣躺下,一副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模样,五王爷心肝都快裂了,在大帐里四处环顾,瞥见挂在架子上的寒铁甲胄,立即取下来平铺在榻边,扑通一声跪下,“你不理我,我自罚还不成嘛?以后再碰见文青那样的牛鬼蛇神,我保证一个照面就劈死他!环儿,我在甲胄上跪着呢,你要是不发话,我可就不起来了啊!”
那甲胄是用一小片一小片的寒铁拼接而成,跪上去绝对不比跪搓衣板或键盘舒服。能想出如此跨越时代的自罚方式,不得不说,五王爷是个天生的妻管严。
立在门口的稽延已经完全麻木了,心道王爷,您还能再贱一点儿么?
贾环根本就没生气,不过闲得无聊,逗弄逗弄这蠢狗。听说他自跪甲胄,侧过身一看,当即拍着床榻哈哈大笑,笑完冲他勾手指,“跟你闹着玩的,我怎会因一个陌生人与你生了间隙,当我那般小肚鸡肠么?上来吧,赶了一月的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该休息了!”
五王爷立马闪身上床,腆着脸笑,“好环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倘若日后我再犯错,你就罚我跪甲胄,不,跪钉板也使得!”说着说着便摸上少年劲瘦的蜂腰,欲行不轨之事,被少年压在床板上狠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