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元,你太过分了!”玉黎清猛的上去推他,江昭元却伫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满是恨意,丝毫不曾放松手上的力道,非要杀了他不可。
眼看着李辉脖子上被划出伤口,刀刃陷的越来越深,随着鲜血流出,他的表情也越发痛苦。
玉黎清伸出手去捧住了江昭元的脸,颤声道,“江昭元你别这样,这只是个误会,你能不能不要杀了他?”
被嫉恨蒙蔽双眼的江昭元心硬的跟石头一样,他已经考虑不到后果,只知道眼下这个该死的人想和他抢清清,清清是他唯一的娘子,谁敢和他抢,他就杀了谁!
什么混账王爷,随口客气几句,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得的人物了。
他手上一刻不肯放松,看着李辉痛苦的表情,从他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就像是灵丹妙药一样让他感到快活。
脑海中深刻着方才看到的景色——他的清清被旁人给亲了。
清清不会有错,错的是李辉。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而他一定要杀了这人才能解恨。
他就这么一意孤行,任疯狂的杀念在脑中肆虐,支配着自己的躯体。
忽然,他的脸被一双柔软的手掌捧住了。
失神的瞳孔渐渐恢复了神采,沉闷心跳再次活跃了起来,他听到了少女娇软而带着恐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昭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细微的颤抖顺着手掌传递到他脸颊上,让他感受到爱人的惊恐不安——她没有在为李辉求情,她在害怕,因为他的失控。
江昭元缓缓抬起头来看她,看到少女一脸担忧的表情,他深呼吸,握着短剑从李辉脖子上离开。
正当李辉松了一口气时,那短剑猛的从青年手里甩出来,直直的插在了他脸侧,“珰”得一声,震得他耳朵生痛,剑尖没进地板三分,砍断了他鬓边的几缕发丝,几乎快要把地板给扎透。
这个疯子。
李辉在心里暗骂,面上却只敢急促的呼吸着,不愿跟他硬碰硬。
江昭元直勾勾的盯着玉黎清,喃喃道:“我不想的,是他逼我,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竟然还对你痴心妄想。”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来见他吗,你又追过来,难道是不相信我?”玉黎清轻轻抚着他的脸庞。
“你说约他出来说话,可我亲眼看到他对你动手动脚,甚至还亲了你。”江昭元越说越激动,一把把戳进地板里的短剑重新拔了出来,“这种无耻之徒,就该一刀了结了他!”
“你松手!”玉黎清又是一惊,赶忙伸手挡住李辉,见他被怒气冲昏头,好言相劝只怕是听不进去了。
“你要敢杀他,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气呼呼道,娇软的声音却把江昭元给镇住了。
他呆愣在原地,满眼满心的委屈,“清清,你为何总是维护他。”
一双桃花眼染了红,随手扔了那短剑,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看上去格外的卑微示弱。
“我不是维护他,我是为了你。”玉黎清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说,“李辉都已经答应我不再纠缠我了,而且刚刚放暗箭的事,他也已经原谅了你,大家好不容易能放下芥蒂,你又跑过来闹事,还把人给打伤了。”
江昭元不放心的转头盯了李辉一眼,委屈的神情盯在他身上却像是吃人的恶鬼似的,李辉毫不怀疑若玉黎清不在这里,江昭元真能杀了他。
回过头来时,青年脸上就只剩委屈和不安,“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的用心,但你总这么莽撞行事,我心里该有多害怕啊。”玉黎清小声埋怨他,告诉他自己的不满,也是希望他从今以后能够约束自己的言行。
她并不知这对江昭元而言并不算莽撞行事,他在赶来的途中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李辉的死,甚至安排好了伪证,要利用李辉的死诬陷几个对他不利的官员。
他什么都不怕。
哪怕东窗事发,老皇帝也好,禹王、两个皇子也好,只要想坐稳这江山,就不敢动他。
可是清清若是生他的气,事情就变得难办了。
他只是想独占清清的宠爱,不想给旁人一丝一毫的机会,若是因此惹得清清对他不满,反而是本末倒置——不如先放过他,哄的清清高兴,日后有的是收拾他的机会。
心里打好了盘算,江昭元佯装羞愧着低下头,玉黎清看他知错,赶忙唤他:“还不快起来。”
他乖乖站起身来。
“清清。”江昭元走到她面前,紧张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对你心怀不轨,我一时气不过才……”
“好了好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解开误会,别再为这点小事争的头破血流。”玉黎清看着江昭元,又转头去看李辉,见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想去扶他,手却被江昭元拉住,不许她过去。
他不满地嘀咕道:“这不是小事。”
“别说了。”玉黎清小声劝他,“你跟李辉道个歉吧。”
“我没做错什么。”江昭元扭过头去,丝毫没有歉意,甚至理直气壮。
“你都把人打伤了。”玉黎清忧虑道,“他是王爷,若是日后追究起来,你会吃亏的。”
“我不怕,他想报复就尽管来。”江昭元冷声说着,视线又落到了李辉身上。
“你……”怎么都劝不动他,玉黎清有些心焦。
这时,李辉从地上摸索着爬了起来,扶着椅子坐下,身上被短剑划伤的伤口疼的厉害,他稍微一动弹就忍不住发出“嘶”得痛呼,抬手抹掉了脖子上的血,庆幸刀刃没有陷得更深,不然他这会儿就没命了。
只这么一小会儿,瞧见了江昭元的无法自控的疯魔和在玉黎清面前的天性般的示弱,李辉算是看明白了。
江昭元人前装的那么衣冠楚楚,背地里却是只疯狗,唯一能治住他的就只有玉黎清。
李辉感到很庆幸,还好他方才答应了黎清的请求,没有把关系闹僵,否则自己勉强捡一条命回来,也始终是和江昭元站在对立面。
他可不想和一个狡黠的疯子为敌。
捞不到好处不说,还有可能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