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双泪眼,却满含坚韧。
“皇兄,文德从未求过您,这一生,文德只求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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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渊长长的吐了口气。
“齐光,”他喊了声沈连卿的字,唏嘘的低叹道:“璇衣舞是你母亲最擅长之舞,你可知晓?”
明莹闻言希冀的抬起脸来,红晕覆上,闪亮的一双眼小心翼翼的望着沈连卿。
沈连卿起身正色回道:“臣下无福,未曾见母亲舞过。”
“可惜了啊,”高渊拍着扶手,目光飘过,似乎又回到往年的岁月,年轻美貌的妹妹在花园中轻舞,那时的他还是个被冷待的皇子,身边只站着赵闻,可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了,他低低又念了句:“可惜,若你能看上一次——”
终究是妄念,高渊摇头,默默饮酒,荣妃轻轻劝着:“陛下,国师说您不可多杯,您可要适量呀。”
“……朕知道。”
沈连卿重新坐下,低眸垂头,不曾抬眼一次,站在一旁的窈窕女子失望地低下头颅,耳边丝乐再悦耳,亦惹不起心中的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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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一过,沈连卿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皇宫,皇宫外马车停驻,木伯站在最前头,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令羽林军警惕极了。
沈连卿上了马车,诧异的开口:“怎么不是季明来?”
木伯驾车,轻扬马鞭,嘴里训道:“那小子来我怎么放心,整天飘飘忽忽的!王爷在他这岁数的时候都将暗卫训好了,唉,别提那小子了,”他小声问着:“皇上可为难您了?”
“他还想让我牵制高殷,怎会为难,”沈连卿想到方才高殷在殿前提起他母亲的话,冷冷地说道:“只不过是老了,谈起从前的时日。”
往日不可追。
这个道理看来皇上还想不明白呢。
“您身子可觉得还行?”木伯关切道。
“嗯,回去再吃一次药就好。”
木伯忍不住抱怨,只隐晦的说:“那位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您身子不行,还非得将您留在宫里,真不怕您压制不住,当场……呸呸呸!”
他胡说些什么!
他还没见他家王爷娶亲生子呢!
以他家王爷肚子里的黑水来算,能活个一百年不是事!
“你当他为何非要我入宫过年?”沈连卿反问道。
木伯梗着脖子回:“不是人老了想过年团圆?”
沈连卿冷笑一声,“他的确是老了,却不是因为想着旧时,而是心中惧怕。”
木伯纳闷了,皇上能怕谁?
他试探着问:“爷是指……太子殿下?”
“否则呢,这些日子高殷将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六部九卿十之去除三四,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他始终身居内宫不发一语,你以为是为什么。”
木伯是最传统的军人,阶级分明:“九州之中,为君一人尔,怎会怕太子呢。”
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