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国公府的曲望南!”怜契记得何冉冉是这么跟她说的。
“曲望南,曲望南。”罗亚夫人呢喃了两句这个名字,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祖母?”怜契有些不明白罗亚夫人要干什么。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后天,我会让胡服去接你,如果你要跟我们走,我就带你回家。”罗亚夫人拉过怜契的手,“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接下来的路你就得自己走,无论生或死,我们都帮不了你!”
怜契看着自己的祖母点了点头,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话,怜契也必须回去了,炟然将她送到了门外,回来之后小声的问罗亚夫人为什么不强制带他妹妹走,他们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炟然,我来只是要告诉她,我重视她,但她要走要留是她的选择。”罗亚夫人喝了口茶,“再说,我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来的。”
炟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罗亚夫人。
“我说我要见见故人。”罗亚夫人又笑了,“还有那个叫曲望南的!”
第二天的一早,魏国公府就特别热闹。
首饰楼的小二来收月账了,叶尽崖才知道曲望南又花了那老些钱,管家正跟他说这事呢,正巧着看见曲望南手拿糕点,边吃边整腰带的走了出来。
“你给我过来!”叶尽崖压制住心里的努力,朝着曲望南招了招手。
曲望南停住脚步,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糯糯的叫了声“外祖父!”
“来来来,你来,外祖父有话对你说,乖乖,过来!”叶尽崖脸上带上温和的笑容,语气都柔的不行,乖乖都出来了。
曲望南打了个冷颤,觉得只要自己过去肯定没好果子吃,眼睛转了一下,转身就朝外跑,出了门,还悄摸着的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外祖父有没有跟来。
叶尽崖看着曲望南那怂样,心里是又气又想笑,倒不是真的在乎这点钱,一个玉簪值多少,他只是觉得,姑娘家内敛些比较好,买了个男人用的玉簪送给谁还用想么?想想他那块不菲的黑玉。
叶尽崖甩了下手,想着等晚上再来收拾这个丫头,现在他还要进宫,如今古丹公主已经来了,两国交好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英国公不日便要启程去北境和古丹进行最后的商谈。
还有就是,这给军营置办冬衣的银子,户部一直没有发下来,他也得去催催。
曲望南如今去校场也不带侍女了,她还喜欢在去校场之前买些点心带着,到时候和高长凌分着吃。
今天要吃桂花糕,但是桂花糕卖的可快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她全心想着桂花糕,没注意看路,迎面撞上了一个夫人。
“实在抱歉,是在下眼戳鲁莽,冲撞了夫人!”曲望南都没抬头看清那人的样子,就连忙行了个礼。
“无妨,姑娘定也不是故意的。”那人的口音有些不像京城中人,曲望南这次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人的长相甚至都不完全是大晋人,曲望南在南境多年,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身上一半是大晋的血,一半是西戎的血。
那夫人也未多纠缠,笑了笑就走了。
曲望南看着俩人的背影,咬着牙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碎银塞回了钱袋,悄悄的跟了上去。
罗亚夫人发现她跟了上来,满意的笑了笑。
这孩子确实像自己,有一丝怀疑都不会放过。自己在南境的时候,从远处看过她一次,那时候她就觉得,她那些孙子辈里,这个不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外孙女儿最像她。
“祖母?”炟然也发现了,小声的叫了声罗亚夫人。
“无妨!”罗亚夫人笑了笑,就是要她跟上来。
罗亚夫人带着炟然找了个饭馆,特地要了个包厢,让小二上些店里的拿手好菜。
小二看着这两位不寻常的相貌,多留意的看了几眼,炟然给了他点打赏,才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小二刚走,门就被敲响了。
炟然有些诧异对方速度之快,但罗亚夫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进来!”罗亚夫人轻声说。
曲望南推了门进来,然后看了看包厢内的二人,笑了笑。
“夫人从何而来?”她也不客气,自己坐到了罗亚夫人对面,炟然刚想上前阻止,被罗亚夫人给拦住了。
“姑娘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罗亚夫人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给曲望南递过去。
曲望南伸手接过,却不喝。
这人明显是知道她要来,或者说,是专门等着她而来,她怎么也得谨慎些。
“夫人在这京中可吃得惯?”曲望南心下不确定,这人是从边境来,还是从西戎来。如果是从西戎来,那才是真的可怕。
京城乃是大晋的心脏,西戎人来的如此堂而皇之,怎么不让人害怕。
“你们的食物我也是吃过些许年头的,当然吃的惯。”罗亚夫人看着曲望南拿着茶杯却没有喝,笑了笑。
“夫人是西戎人?”曲望南冷下脸来,心里越发迷惑,这人故意引她至此,且毫无遮拦的摆明身份,倒地意欲何为?
“是!”罗亚夫人点了点头。
“那夫人可来错地方了!”曲望南猛地站了起来,“夫人怕是走不了了!”
“小姑娘,不用如此急躁。”罗亚夫人喝了口茶,“不如坐下来慢慢聊?”
“我魏国公府与你西戎可算不共戴天,我实在想不到,我们能有什么可聊的!”曲望南有些防备。
“不如就聊聊,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罗亚夫人一只手摸了摸额头。
曲望南没有说话,很是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