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做什么?”
“洋葱炒饭。”
雪郁能看出锅里在做什么,只是随口一问,他抬起纤细指尖轻柔摩挲了下眼皮,含糊着声音问:“哦……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许景和在他说的时候,正好弯腰去拿调料。
余光扫过他磨蹭的手指,许景和脑中忽地开始想,那只手攀过多少个男人的后背,和多少个男人十指相扣过,甚至还想到一黑一白交缠的画面。
雪郁这么爱招惹男人,又有身份的便利,身边男人肯定只多不少。
会有几个……十个,二十个?
疯了,他又在想什么。
许景和陡然清醒,后背僵硬地绷紧,迅速挪开视线喉咙干涩道:“我说过了,做梦,除非你消掉我的奴籍,让我回富人城,以后也别来招惹我。”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回去,我都忘了。”
“那就没得谈。”
雪郁又揉了两下眼,知道再怎么软磨硬泡也不可能让许景和放他走,只能咸鱼心态地接受,转而问别的:“我想洗漱。”
这回不等许景和说话,柴米先用牙轻轻咬住他的裤脚,脑袋往一边扯,雪郁看过去,发现洗脸盆、毛巾和搪瓷杯都一应俱全摆在了偏房旁边。
他刚才太困没有注意到。
许景和头也不回,身躯半躬着在案板上切洋葱,修长苍白的手握住刀柄,有几条青脉鼓出来,诡谲复古的纹身自腕骨往上不断延伸。
雪郁又问:“在哪里打热水?”
柴火灶里火烧得旺,锅里的油噼里啪啦溅,吵得很,许景和没有听见他说话,还在切洋葱,他只能走近几步道:“我不知道在哪里打热水。”
许景和还是没听见,一个洋葱切完,才慢悠悠转回头。
而这一转,他看见他以为早就去洗漱了的雪郁还站在身边,眼皮有些红肿,抿唇可怜地一直掉眼泪,指尖因为擦拭沾染了大量水渍,弄得许景和猛怔。
他有几秒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雪郁为什么在哭。
但他的手已经率先伸了出去,帮雪郁擦了几下,发现越擦越多,还把那张脸擦红了点,最后有些无奈:“怎么回事?”
雪郁微皱眉和他说:“洋葱汁溅眼睛里了。”
许景和霎时滚了滚喉头,以为是不让出门委屈哭的,原来不是,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明知道我在干什么,还靠这么过来……在这等我,我去打水给你洗。”
这一盆水很快就打了回来,许景和让雪郁先洗一洗,接着拿毛巾给他擦了擦眼边,擦了没多久,感觉自己鬼迷心窍,扔下毛巾语气干硬地让他自己擦。
又转身弄饭去了。
雪郁洗了几分钟,眼睛里的辛辣才稍微下去一点,不过还有些干涩,他眨了几下眼,慢慢洗完漱回到院里。
许景和拿着碗看了他一眼,让他进主房。
雪郁乖乖进了坐在凳子上,就见许景和把碗放在他面前,指尖在桌面叩了叩,和他说:“吃完把碗放桌上,我出去一趟。”
“好,什么时候回?”
“不一定。”
许景和雷厉风行,和雪郁交代完就出门了,他很谨慎,临走前把院子的门上了锁,如果没钥匙是不可能出去的。
雪郁刻意等了十几分钟,瞬间停止吃饭站了起来,他心脏跳动巨快,努力保持镇静地走出主房,环视了圈发现许景和真的不在。
于是他按捺住心慌,开始研究怎么能出去。
院子的结构不是很复杂,一个主房一个偏房,外面有个马厩,所有的猎人小屋都是这样,而围成院子的墙壁上,嵌满了防止小偷的玻璃块。
他又看了看房里和院子里,没有找到能攀上墙壁的工具。
所以这侧面说明了,只有拿到钥匙才能出去,借助外力根本不行。
等等。
……一般人都会准备两把钥匙,许景和会不会把备用钥匙放在了家里?
雪郁紧张地张开口呼吸,他在院里踱步,半晌蹲下来,细长干净的手掌摸上猎犬后背的皮毛:“柴米,你知不知道你主人的备用钥匙在哪里?”
问完雪郁就闭上了嘴,他这纯属病急乱投医了,居然指望狗狗能听懂他的话。
他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他是一定要出去的,如果被许景和关在这里,他就没办法去接触其他的猎人,那他的指认任务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正焦虑着,被他抚摩得呼噜呼噜的柴米忽然冲他叫了一下,柴米往主房里跑了两步,见雪郁还在原地,又跑回来,“汪汪”叫两声。
雪郁看出这是让他跟着的意思,很配合纵容地照做,很快进了主房,柴米用脑袋顶了顶一个柜子,又和他汪汪叫。
雪郁看它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不确定地问:“柴米,这里面有备用钥匙?”
“汪汪!”
拉开那个柜子,雪郁哑然失语,真的从里面找出一条钥匙,在用那条钥匙打开院子的门后,他忍不住蹲下给仿佛能通人性的猎犬顺了顺后背毛。
“谢谢你,柴米,我过几天来看你,给你带肉吃。”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