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
宁尧抿唇, 彻底冷下脸, 正要把人拖出屋,雪郁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走过来拉了拉他的尾指:“……你又要打他吗?”
眼皮垂睨,宁尧朝他扫了一眼,短促,但挺狠:“你舍不得?”
这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雪郁茫然。
他倒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他单纯觉得这人再打就要死了,到时宁尧还负上一条命债,“没有,我是想说不用因为我打他,还是早点把他送到周叔那里吧。”
虽然贫民窟没有管理治安的机关,但打架斗殴这种事传出去还是不太好听。
宁尧闭眼忍了忍,似乎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嫌恶地松开男人的衣领,转身在柜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雪郁白得过分的手心上:“我去周叔那。”
“可能会很晚回来,你先拿这些银币去集市买午饭吃。”
雪郁握住银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嘱咐完这句,宁尧重新勾住男人的衣领往外拖,他是脱衣才有肉的身材,外表看不出多健硕,可拎起人来,男人只能窝窝囊囊踉跄跟着走。
男人被衣领卡住前脖子,脸色涨成猪肝色,血痂都没长出来的伤口疼得厉害,他嘶了好几声,气都喘不匀,路过雪郁时,喉咙里忽地发出声音。
“等等,我还想和你说句话。”
雪郁其实不太想听,他直觉不会听到好话,但见男人眼巴巴看着自己,搭配那些被打出的青紫伤痕:“……你说吧。”
宁尧眉头轻微聚了下,和雪郁对视一眼,放开男人。
男人终于能直直站立,他整了整凌乱衣襟,看向雪郁,目光时不时转动。
往下看,看布料包裹的娇软身段,往上看,看白皙纤细的侧颈线条,看着看着,眼里撩起了火热的温度:“我能不能要一件你的衣服?”
雪郁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我偷猎的事他们也知道了,接下来几天会出不来,我肯定会很想你。”
男人目光黑黝,下巴往炕床斜了斜:“你给我件衣服,就那件就行,我闻着上面的味道,会比较好熬一点,可以不?我给你银币。”
雪郁:“……”
雪郁咬着莹润唇瓣,饶是听过不少出格的话,此时也因为有另一个人在场,搞得他大脑发昏。
这人满脑子都是些什么?
那件衣服他只穿过一回,哪会有什么味道?
还有,谁会拿衣服用来闻啊……
雪郁没想过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会对他说这些话,满脸是震惊过后的通红,开口第一个字就磕巴,慢慢才流畅起来:“你有病。”
雪郁又开始用他贫瘠的骂人词汇。
可惜他偏软的语调注定让他没什么杀伤力,甚至因为离得近,身上的香气晕散到男人那边,弄得男人神情一顿,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全被他勾走了魂。
男人控制着面部肌肉,想说雪郁生气起来也很可爱,但瞥见宁尧隐有火气的模样,忍住没说废话,专注更重要的:“不考虑一下吗?我买,不白拿。”
他又给出鱼饵似的补充:“你那件衣服最多二十银币,我给你六十,三倍。”
雪郁根本没被男人的阔气诱惑到,最近宁尧对他态度好了不少,几乎没让他花钱,他也不缺钱用。
他的脸被男人死缠烂打只为要一件他穿过的衣服这件事激得红红的,唇被抿得鲜红欲滴,无言可对地瞪着男人,想让对方死心。
可男人似乎不懂知羞两个字怎么写,厚颜无耻继续道:“行不行啊,是不是嫌不够?那我可以加,你想要多……”
“省点力气想想你待会怎么过。”
他的话被宁尧打断,宁尧这次不给他说话以及和雪郁对视的机会,粗暴地扯着他出了门,一路上只听到他直抽凉气的恳求和商量。
“哥,轻点。”
“我自己走成不成,你都把我打成这样了我也跑不了啊,我脚都跛了你看,我要是敢跑,你捞我回来不分分钟的事?”
男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宁尧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叹了口气放弃,偷偷回头看腿部细直的雪郁,“不过你怎么还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我这几天摸清楚了,你家旁边住着不止一户人,他那样子的长相,我要是他邻居,我都忍不住偷了他……”
趁他丈夫不在家,一口气捂住他嘴巴不让他叫,把香软的小鬼带回自己窝里,每天喂饱他,逼他换个老公。
说到最后,男人喉结一上一下数次鼓动,吞了今天不知道第几回口水。
宁尧冷声,目光幽黑:“闭嘴。”
……
宁尧走后不久,雪郁收拾好情绪,也戴上斗笠出了门。
他去集市的路上脸还是热的,为了转移注意力,努力在脑子里想今天中午该吃什么,包子,馄饨,还是面食?
在经过一番取舍后,最终决定吃面食。
做出决定的同时,雪郁也到了集市,可今天的集市发生了一场骚乱,街上格外拥挤,店里的人都跑出来,八卦地伸长脖子看。
雪郁抿唇想穿过人群,可被挤得前进不了,还被不同胳膊肘蹭过软白的腰,细微地哆嗦了下,有好几个人都因为这触感目瞪口呆转过头,红着脸讪讪和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