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北“攻占”督军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城。
自然也传到陆建南那边。
刚刚苏醒过来的陆建南,还没有接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得此“噩耗”,顿时雪上加霜,更加暴跳如雷!
可偏偏,他的双腿已经再度失去知觉,恢复成这几个月残废的状态。
他只能瘫在床上,除了雷霆般咆哮,无济于事。
“建南,现在怎么办啊……你阿爸都被陆宴北软禁起来了,整个督军府,都成了陆宴北的,都听他的……”
二姨太一个妇道人家,虽娘家有点经济实力,但跟陆宴北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想着往后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她也哭哭啼啼,怒哀不幸。
陆建南坐在床头,他的姨太太正拿着小刀,战战兢兢地帮他剃掉脸上的毛发。
听着母亲哭哭啼啼,他愤怒的心底越发暴躁,突然猛地一把推开姨太太。
“啊——”
姨太太摔倒在地,手里的刀子划伤了手掌,顿时血流如注。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陆建南指着门口,面色狰狞,双眸瞪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脸上本就还残留着浓密乌黑的动物毛发,再加上那双猩红阴鸷的眼眸,看上去越发恐怖吓人。
一时间,房间里小心翼翼伺候着的众人,全都尖叫着冲出去了,生怕他又会变身昨晚的样子,杀了他们。
“陆宴北……苏黎——”
他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两个名字,拳头挥过床边的柜子,将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打翻在地。
“一定是苏黎……臭婊子,居然在我眼皮底下下毒!”
陆建南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把人抓来啖肉饮血!
二姨太也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边。
听闻儿子这话,她渐渐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这……这关苏黎,什么事?”
陆建南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没回答二姨太的话,但脑海里想起督军府办生辰宴那次。
当时,他主动去找苏黎,原本是想跟她假情假意地道个歉,套些话,但最后被宁雪迎打岔,喝下了被苏黎碰过的茶水。
只是……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苏黎就在他眼前坐着,那茶水也是他亲眼看着倒的,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弄进了水里……
他太小瞧了这个女人!
看来,陆辰九当年也是这样被她下了毒,才身败名裂,死于乱枪之下。
事到如今,愤怒跟咆哮都无济于事了。
想着陆宴北已经占领了督军府,这江城就是他说了算,陆建南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坐以待毙!
还有这个毒,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发作,他必须想办法解毒!
“妈!”
他突然反应过来,看向一边哭泣的二姨太。
“建南……”
二姨太起身过来,扶着儿子,慌无着落。
“建南,我们怎么办……你阿爸都护不住我们了……”
“妈,你还有多少积蓄!给我!都给我!”
陆建南抓着她的手,说话都失去了镇定,脸上神色惊慌又紧张。
“建南……你,你要钱做什么?我们命都快保不住了——”
“要钱才能保命啊!给我!都给我!”
陆建南咆哮着。
二姨太慌了一瞬,才说:“钱……钱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藏着,你可以派人跟我去取。”
“好!等我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
他必须买通杀手,去把苏黎抓过来!
除了苏黎,没人能救他,没人能解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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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迎带着苏黎回到宁府。
江城大变天了,就连卧病在床的宁夫人都得到了消息,赶紧把女儿叫过去询问情况。
苏黎想着家里全都是老弱妇孺,也不放心,赶紧给苏公馆打了电话。
秦凤云也正担心着女儿,接到电话,立刻不放心地问:“我听说出事时,你也在督军府,这事跟你有关吗?黎儿,咱不求大富大贵,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妈,您放心,女儿没事,现在已经好好地回到了宁府。”
“哦,那就好,那就好。”
苏黎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危险朝着他们涌来。
“妈,这几日你们不要出门,外面太乱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去做。”
“好好……妈明白,会小心主注意的,你也是,保重身子。”
“嗯,我会的。”
挂了电话,苏黎坐在那里,心惶惶没有着落。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顺利,她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宁雪迎来了,她抬眸看去,关心问道:“老人家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佣人道听途说,跟她讲了一些事,她不清楚,瞎操心,我已经安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