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黎没说话,宁伟峰又道:“至于婚礼怎么办,你跟雪迎商量,她说西式的婚纱漂亮,女孩子都喜欢,你可以尽情去挑选,只管好看,不问价钱。”
苏黎苦笑,一颗心惶惶地飘在半空,总觉得这一切太虚幻了。
宁雪迎很开心,挽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就这样定下来吧!我妈知道了肯定很高兴,病都能好一半儿!”
苏黎瞧着她,嘴角轻轻扯了抹笑。
心里,却有一种骑虎难下的忐忑。
真要这么嫁进宁府?
回到家,苏黎跟秦凤云说了这事,又道:“具体情况,等过聘时媒人应该会说的,我就是先跟你们打声招呼。时间仓促,得赶紧准备起来了。”
秦凤云突然手足无措了,“这……怎么这样仓促啊?我以为起码也得三五个月,可这就十来天的功夫!外面不明真相的人,还要以为你们这是不是有什么了才这样火急火燎的!”
她本只是随口无心的一句话,可苏黎听着,心里却吓了一跳!
自己可能的确有什么了,所以,这嫁过去越早越好。
可到时候,她怎么跟宁伟峰解释?
他能接受吗?
如果据实已告,他能保守秘密吗?
这一夜,苏黎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后来,越想越烦躁,又觉得闷热得很,便起来倒水喝。
月事一直没来,她这两天虽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可总觉得烦躁闷热。
她是医生,知道这些情况也是孕妇身上会出现的,心里越发肯定自己应该是有了。
一杯凉水下肚,身上好受了不少。
她转身,正准备再回上床躺下,忽闻窗户那边有动静。
她蓦地回头,盯着窗户,想起睡前故意把窗从里面锁上了。
外面的人轻推了两下,窗户没开。
她愣住,当然知道窗外是谁,可就是僵持着,没有上前去开窗。
然而,她不动,外面的人也有办法。
朦胧的光线中,她瞥见一抹寒光从窗户缝隙插了进来,然后一点一点拨动着横木。
苏黎眉心一皱,想也没想,立刻上前去按住窗户。
她这一动,外面的人便明白了——她没睡,又或者是已经醒了。
“苏黎,开门。”
陆宴北低沉清冽的嗓音传来,带着命令。
“少帅,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她不为所动。
“你开门。”
“你回去!”
窗外安静了片刻,淡淡的声音再度传来:“也行,既然你不开,我就去楼下敲门了,你们家——”
“你敢!”
苏黎咬牙切齿,恨透了这人!
他太放肆了!
明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他居然晚上还跑过来!把她当什么!把他自己当什么!
“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这天底下,还没有他陆宴北不敢做的事!
苏黎当然知道他敢,他天王老子都不怕,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她咬咬牙,还是把窗户打开了。
男人利落地跳进来,她下意识后退了步,冷冷地盯着她。
陆宴北反手关了窗,开口就问:“为什么把窗锁上?”
“不为什么,想锁。”
“你知道我要来,故意的?”
“少帅想多了,我只是怕野猫什么的半夜窜进来,关了图个清静,这不是很正常吗?”
她说话轻轻袅袅的,煞是好听,陆宴北本来有火,可听她冷嘲热讽地把自己比喻成野猫,却突然笑了。
走上前,他大掌扬起在女人脸颊宠溺一捏,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
陆宴北这才察觉到她的不悦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得生气了,顿时脸色严肃起来。
“怎么了?大半夜没睡觉就等着我来了吵架?”
吵架?
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他们之间。
虽然陆宴北是个很冷的人,但他们之间其实鲜少“吵架”。
苏黎被这个词一刺,顿时也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转而走回床边,坐下,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陆宴北走过去,与她并肩坐下。
良久,苏黎主动开口:“你跟宁伟峰为什么动手?”
男人回眸看向她,昏暗中,眼眸微沉。
“你不高兴是因为这个?”
“我明明跟你说了,不要去找他麻烦。”
陆宴北收回视线,黑暗中,冷峻的脸一片沉肃。
他昨晚原本没打算动手,是宁伟峰先挑衅的。
怨他招惹了苏黎却不能护她周全,如今又要迎娶另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