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西呢?
乔西不知道吗?
越来越多的人在她的耳边,跟她说这样相同的话,她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可做却又是另一回事。
乔西的小手抓紧了毛毯。
如果可以,谁想把一个人当作自己的所有呢?
他厌烦的同时,她也会累,她也会不知所措,她也会害怕,她也会不安啊!
那种害怕随时遭他抛弃的感觉,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的?
可是,她明知道这样不可为,却又控制不了自己……
她比谁都活得痛苦。
乔西手里的毛毯已经被她抓得皱成一个团,眼泪珠子不断地在她眼眶里打转,随时要滚落而出,却又被她生生忍住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
只要黎彦洲好好地,我答应他,答应他们,从明天开始,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控制住自己,慢慢的……远离他。
慢慢的离开他的生活,绝对不给他造成任何的负担。
乔西只求,他不厌恶自己就好。
“少爷回来了!小小姐,少爷回来了!”
乔西才刚在心里独自许下誓言,老天爷就像是听到了她的祷告一般。
她一抬眸,就见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迎着风雪,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肩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白雪,就连额前的短发,以及剑眉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寒气很重。
鼻头冻得通红。
连呵口气都全是白雾。
但好在,安然无恙……
乔西忍了许久的眼睑,在见到黎彦洲的那一刻,彻底崩溃决堤。
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般,颗颗从眼眶中滚落而出。
她掀开身上的薄毯,下了床,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就扑上前去,一头栽进了黎彦洲的怀里。
两只小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肢,埋在他的胸膛里,肆意的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
乔西这忽来的情绪崩溃,让黎彦洲还有些愕然。
他以为,可能是她觉得自己回来的太晚了?
听着她的哭声,黎彦洲心头阵阵收紧。
情不自禁探出手,搂住她,将她紧紧地揽入了怀中。
可才一感受到她娇躯上那灼人的温度,黎彦洲又忙要推开她,“别,还是离我远点好,我身上寒气太重。”
“不重……”
乔西不但不肯退去,反而还藏在他胸膛里,越黏越紧。
明明他身上冰冰凉凉,可她却只觉得温暖至极。
悬在半空中的心,直到这会儿才彻底落了地。
乔西埋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个不停。
怀里的娇软,滚烫似火。
淡淡的山茶花的味道,萦绕在黎彦洲的鼻息间,让他冷了几个小时的心,顷刻间被焐热了一般。
而她的哭声,却似刀子,重重的划过他的心头。
心脏瞬时拧成了一团,黎彦洲抱紧了乔西,下巴垫在她的发心里,“别哭了,回来晚实在是因为路被封了,最后走路回来的……”
乔西听了这话,一下子哭得更凶了。
黎彦洲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了,“我都这么狼狈的回来了,还哭啊?哎,本来是想半路上给你买棒棒糖的,但可能是大雪的缘故,那些店都关门了,所以,我空手而归了,现在没东西可以哄你了,别哭了……”
黎彦洲宠溺的揉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柔声安抚着她。
除了这样哄她,他已经别无他法了。
文妈在旁小声提醒一句,“小小姐没生气呢,她是看着风雪太大,担心你会出事呢!还好什么事都没有。”
乔西抽噎一声,从黎彦洲的怀里退出来,眼眶通红,“黎彦洲,对不起,我答应你,已经再也不任性了……”
原来如此。
哭成这样,是因为担心自己。
“再也不任性了?你这话我可听了不知多少遍了,这回作数?”
黎彦洲俯身,伸出手,替她把脸上的泪珠子拭去。
许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她这会儿脸蛋红彤彤的,像被火烧着一般。
手一碰上去,还烫得厉害。
黎彦洲无声叹了口气。
乔西抓住他的手,一脸紧张,“这回作数,真的,我肯定说到做到。”
想到刚刚自己的恶劣行径,乔西很是自责,她垂下眼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闹你,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
“行了,算了,我认识的乔西本来就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
黎彦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要以后不折磨自己,其他的,我都可以惯着你。但是,像这种大雪天里去外面把自己冻坏……”
黎彦洲说到这里,又板起了脸来,“这种事情,惯不得你,等你病好了后,我会再好好跟你仔细算账的。”
“……”
“高烧39……”
黎彦洲又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蹙得更深了些,“恐怕是不止了,赶紧回楼上去躺着。文妈,有给她熬姜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