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战场上。
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却还在想着救怀里的秦草草。
秦草草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却轻轻的笑了。
至少，死之前，她确定了，他是爱自己的。
她缓缓的凑近前去，用自己冰凉的唇瓣，轻轻的吻上了他的薄唇。
“辰九，我……爱你……”
“……”
话落，扣在陆辰九胳膊上的小手，无力落下。
“草草！”
“秦草草！我不准死——醒来，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
可无论，他陆辰九喊得有多大声，怀里的秦草草再也听不见了。
空中，苏黎看着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渺小的秦草草，眼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般狂涌而出。
“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能这么傻？”
“秦草草！！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
苏黎痛急攻心，竟在空中直接昏死了过去。
海上，无数海鸥悲鸣，像是一场祭奠。
祭奠秦草草的离世。
祭奠陆辰九的世界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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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港城的私人飞机上——
床前，陆宴北笔直而立，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苏黎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
这张脸，他算是比较陌生的。
所有印象全来自于钱夹里那张她的免冠照。
比起照片中的她，现在的她，似乎黑了不少，也清瘦了许多。
感觉得出，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过得并不好。
而她此刻睡得其实也不安稳，绣眉拧着，蹙成一团，眼尾还有泪珠一滴滴滑落下来。
想来，她梦里还有她朋友为她挡下子弹的那英勇而又痛心的那一幕。
陆宴北收回目光，问替苏黎诊断完的军医，“她情况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陆先生放心，苏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已。只是……”
军医说到这，就把话头收住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只是什么？”陆宴北皱眉，“你只管说。”
军医顿了一下，这才又继续，“苏小姐…怀孕了，孩子应该三个月左右大了。”
军医的话，让陆宴北怔了一下。
他愕然的看向床上的苏黎。
她，怀孕了？？
难怪刚刚看她，就觉小腹有异样凸起，他还以为只是自己想多了。
想不到，她真的怀上了陆辰九的孩子。
不知怎的，明明对这个女人毫无印象，可心中竟莫名泛起了一层酸涩感。
他想，他应该是这一年里被黎枫和林演尧给洗脑洗得太厉害了，真的以为这女人爱自己如命，一定不会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移情别恋，所以，现在突然知道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产生了落差感，才会冒出这股酸涩感来。
其实他自己并不在意的。
对，自己记都不记得她了，她喜欢上谁，又给谁生孩子，都跟他没关系，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陆先生？”
见陆宴北一直盯着床上苏黎发呆，军医提醒他一声。
陆宴北这才回神过来。
敛了敛眉心，眸色暗下几分，脸上却故作平静，“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让她好好休息着吧！”
他吩咐完后，转身，离开，出了苏黎的房间。
才一出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林演尧打来的电话。
陆宴北倚在门框上，看着闪烁的手机，皱紧了眉头。
犹豫着，这通电话到底要不要接。
可最后，陆宴北还是听了。
电话才一接听，陆宴北来不及开口，那头林演尧却已经迫不及待，抢先开了口，“怎么样？老陆，苏黎成功救出来了吗？”
“嗯。”
陆宴北兴致不高。
“真的？那你们现在在哪？苏黎没事吧？她没受伤吧？陆辰九那个混蛋有没有虐待她？”
林演尧一连串抛出四个问题来。
陆宴北只道：“没有。”
林演尧听出了陆宴北意兴阑珊的语气，他纳闷，“怎么回事？和苏黎好歹也快一年没见了，再重逢就没点喜悦感？老陆，你可不能这样，你要时刻谨记，苏黎可是为了你才入了陆辰九那个狼窝的，就算你现在已经对她没感觉了，但你也别表现得这么明显是不是？相信我，日久生情，以后你们相处久了，你迟早还是会重新爱上她的，何况，她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呢！不看僧面还看佛面是不是？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陆宴北安安静静的听完了林演尧的话，却没有急着出声。
林演尧道：“怎么回事？干嘛不说话？”
陆宴北回头看了眼床上安静昏睡的苏黎，微微扬了扬眉捎，才说道：“她怀孕了！”
“啊？”
“如果我没猜错，孩子应该是陆辰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