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从陆宴北的公司出来后,就给池年打了通电话过去,“年年,出来喝一杯,方便吗?”
池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儿,提议道:“要不来我家喝吧?前几天黎枫又从外面收了好几瓶上好的红酒呢,正好,你过来给他尝尝。”
苏黎一听这话乐了,头靠在椅背上,笑出声来,“行,我马上就到。准备些好酒好菜等我。”
“好,我这就给你去准备下酒菜。”
等苏黎赶到的时候,池年当真给她准备了一桌子的下酒菜,不过好在都是些简单地凉菜。
这个点儿,黎枫哄着女儿已经睡了。
池年把凉菜端到茶几上,又给苏黎斟了酒,两人席地坐下。
“喝酒可以,但别喝太多,你酒量我可是见证过的,实在不怎么样。”池年叮嘱苏黎。
苏黎抿了一小口红酒,“放心,我顶多就喝你们家一瓶酒。”
池年无奈摇头,“别吹了,一瓶你都够呛。”
“来,先陪我喝两口。”
苏黎端起酒杯碰了碰池年的杯壁,灌了一口酒后,感叹道:“真怀念咱们从前住在一块的日子,多美啊!”
“是啊,有什么事两个人有商有量的,心情好可以一起闹,心情不好还能一起哭,那样的日子是永远都别想回去了。”
两人都是当妈的人了,从前那些潇洒恣意自然都已经是往事如烟。
池年抿了口杯中的红酒,看着苏黎,“说吧,这回又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没有不高兴,挺好的……”
苏黎摇头晃脑着,“挺好的。”
苏黎不说,池年也不急着问,就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认识苏黎这么些年,她一哭一笑一个小表情,池年就能参透她的心思。
现在她虽是努力笑着,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分明掺杂着苦涩。
而这种苦涩,除了陆宴北,其他人是再给不了她的。
苏黎盯着手中晃动的红酒杯,一遍一遍反复看着红酒染上杯壁,不知不觉的,眼睛忽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从今儿开始,我打算把陆宴北这个人彻彻底底从我心尖上剜掉,痛是会痛一点,但长痛倒不如短痛,如今想来,你们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的,我不应该抱着过去不放,那样腾不开手拥抱未来,明天过后,我要重新开始我轰轰烈烈的人生,我要开启下一段热恋,我会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忘了他!年年,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
苏黎红着眼说完,仰头,把杯中红酒一口饮尽了。
池年看着这样痛苦的她,无奈叹了口气,只能陪着她豪爽的把杯中红酒喝完,一滴不剩。
其实,她特别想说,真正的分手是不需要任何仪式感的,如果你把仪式做足了,那只能证明,你根本还放不下这个人。
苏黎喝完一瓶之后,又开了一瓶。
黎枫醒来,见到厅里的战况后傻了眼。
苏黎喝的这两瓶酒可是他托好些个朋友,好不容易才从巴黎淘回来的,有些年头了,本想用来做珍藏品,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全被人一泡尿给撒走了。
黎枫痛心疾首。
他气急,给陆宴北打了通电话过去。
“你赔我酒。”
陆宴北还在办公室忙着,接到黎枫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你孩子亲妈大晚上的跑来我家开酒,把我刚收藏的两瓶红酒全给开了,你就说这账怎么算吧?”
“她在你家喝酒?”
“嗯,醉得跟虾子似得了,在厅里跟我老婆胡言乱语呢!”黎枫倚在墙根后道。
陆宴北电话里声线稍沉,“你负责把她安全送回家。”
“我不送。”
黎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把我这么珍贵的酒给开了,我还给她当司机?有没有搞错?再说了,她又不是我孩子妈,我孩子妈这会也被她灌得够呛了,我要送她走了,我孩子妈谁照顾啊?我家这一岁多的小公主谁照顾啊?一会我顶多给她叫个代驾。”
黎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得陆宴北头疼病都犯了。
他揉了揉眉心骨,“我让魏寻去接她,另外,红酒账单明天送财务来。”
“好呢!你这为了她,真是永远不改一掷千金的老毛病啊!不过我可听说人家打算明天就开始新恋情,没猜错应该是要答应那聿康行的追求了。”
“这是好事。”
陆宴北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来。
冷峻的下颌却不自觉绷紧了数分。
“行,你不在意就好。”
黎枫准备收线,却忽而又想起什么来,“对了,有件事……我还是跟你说一说吧!”
“嗯?”
“我妹去了山区支教,你知道吗?”
“不知道。”
“……”
这什么夫妻关系啊!
黎枫无语,连槽都懒得吐了,只道:“老尧陪她一块去的。”
“哦。”
陆宴北应了一声,又补充道:“这是好事。”
黎枫扬扬眉梢,“如果我妹真喜欢上了那小子,那也确实是件好事,可怕就怕在,她不是真心喜欢人家,另外……老尧心里不见得就会好受,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难以抉择。”
“选择权不在他手上,在你妹手上,只要她开口离婚,我随时可以。”
“我妹那人死心眼,老尧要能把她收了,倒也是个好归宿,总之,比跟着你这座冰山强一百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