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罪魁祸首带到玉衡帝跟前的时候,他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做梦也没想到啊。
一个中书侍郎王健,一个黄门侍郎何准,还有个司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了——准确的说法,是某一方单方面被殴。
一个后槽牙掉了,前襟脸上都沾着血,另一个脸抢地上擦破了半边。
玉衡帝是真心服了,这时候他居然还看出来萧司空手下留情了。真拿出在战场上那本事,这俩人还有活命?
……
“哪个给朕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玉衡帝拍着脑门,头疼,头疼的要命。
殴打朝臣是大罪,可是朝臣殴打朝臣律法也没写算什么罪啊,打架斗殴?
离的远的不知情说不出来;近的知情的也不爱沾这事儿,都看出萧司空暴脾气,轻易惹不得,还有皇帝护着,没看都将那俩大臣揍成奶奶样儿了,皇帝还在那儿装青天大老爷在那儿审案呢?但凡有点儿同情心的,还不赶紧叫上御医给看看啊。
当事人萧司空跪在地上,腰板溜直,打死不说。他为何打的人,那话就不能说,更何况从他嘴里说出来?
至于挨揍那俩只哎哟哎哟直叫,原因却委实说不出口。扯老婆舌让人逮着是一回事,可是他们也知道那话当人说不得,没根没据的扯人闺女清白。
更何况是当着皇帝的面,斯文扫地啊。
“都不说?”
玉衡帝坐稳了,这是有内幕啊,定然是那俩挨揍的理亏,不然就没有挨了揍还三缄其口,给肇事者遮掩的。
可是也不能不查就这么放过去了,传出去于皇家威严置于何地啊,打仗打到他们皇家家门口了。
正这时,谢显忽然出列,长揖到地。
“禀皇上,此事是微臣的错。昨日臣之妻有孕,臣今日便难免有些喜形于色,落在有心人眼中,便成了错处,于是在背后议论臣,言语极为粗鄙,所以臣之岳丈一时情急才会失手将两位侍郎给打了,归根结底是臣的错,还望皇上饶恕萧司空爱婿心切……所有罪责臣愿一力承担。”
玉衡帝惊讶:
“爱卿夫人有孕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魏得胜直翻白眼,皇帝你有没有关注错了重点?
“可是谢爱卿说的这般?”玉衡帝忽然沉声问。
王健和何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应声,怕萧司空家丑外扬,再把老底给揭了,都以萧司空马首是瞻,见他并无异议,才闷声道了声是。
没办法,谢显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应。这也好过扯人家夫人的清白,谢家丢不起这人,他们更丢不起。
他们悔都悔死了,白挨顿揍,怪自己嘴贱就没想到隔墙有耳,让正主爹听了个正着。
既然当事人都认了,玉衡帝也不好再追究,可也看出来这里面弯弯绕绕,绝不像谢显说的那般简单。
可谢显站出来的是时候,不然问哪个都不开口,生就将他给晾到了当场。
当着众朝臣的面玉衡帝当场罚了几人,王健和何准不修口德,私德不堪,做免官;萧司空当庭斗殴罚一年的俸禄,免司空之职。
至于谢显,和你有一文钱关系,哪凉快哪呆着去,根本没波及到他。
虽然两方都免了职,但皇帝偏向着萧司空是有目共睹的,主要是王健和何准免官可是一免到底,萧司空却是身兼数职,司空不过是个有名无实权,摆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