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空中行了多远,离草终于御剑落在了一座小镇之中。
“这小镇离出云城有些距离,他们应是找不到这,你且在此躲上一阵,待事情查明之后,我便来接你回去。”
离草将一夕安置在了镇上的一间客栈,面色甚是郑重地叮嘱了他一番后,便准备离开。
“小草。”一夕轻轻淡淡的声音忽而又低低地唤住了她。
她转回头,眨了眨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一夕眼中灯火似有风过,明灭不定,过了好半晌,嘴角才微微一挑:“多谢你。”
离草依旧只是谦逊地笑笑:“没什么,朋友嘛!”
说罢,她便御剑飞向了半空。
一夕站在原地,抬首望着那远去的身影,一双修长的眼睛黑如沉墨,深不见底。
呵……朋友么?
还真是傻的可以啊!
*** ***
离草御剑回到昆仑时,夜色已深。
躺在自己的房间,她知道,明天将要面对的,定然是一场暴风雨。
不知道到时师父会不会责怪她?
唉,好不容易与师父之间的关系又缓和变好了,若是因为此事又惹师父生气了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颇有些纠结地轻轻叹了口气,某魔的声音又幽幽地传了过来:“明日那些人若当真找上昆仑,你这小妖打算如何应对?”
果然,大叔和她还真是担忧到一块儿去了。
离草很是无力地摇摇头:“到时再与他们说说道理看罢,掌门与众位长老应该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
“哼!那可难说了。”苍绯冷嗤一声,显然并不赞同:“这些所谓的修仙之人最是虚伪,对妖魔是打心底里存在着偏见,他们看来,是你这小妖在偏帮着妖族,不知界时会信谁呢!”
离草沉默了好半晌,才又懦懦地开口:“别人不信我没关系,师父一定会信我的。”
是的,只要师父相信她就够了。
“呵……是么?”低低的笑声,透出几分讥诮。
苍绯又不再说话了。
每每只要一提到关于师父的话题,似乎都会止于此。
离草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却没办法改变。
谁让她爱的是师父呢。
只是,对于每每都这般沉默了的大叔,她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是心被一只手轻轻揪了一下,不能说很痛,但却是让她无法忽视。
好奇怪……
离草无法理解这样的感觉终究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用睡觉来逃避。
待她一觉到天明之时,一名弟子匆匆地奔来琼天宫,声称掌门要执剑长老携徒一起去山门。
离草便知道,如她所料,城中的那些人当真找上昆仑来了。
慕流音并未问那弟子发生了何事,只是瞥见身旁徒弟那有异的脸色,便知此事定然与她又脱不了干系。
不待他开口,离草已然自发地不打自招起来:“师父,对不起,徒儿又闯祸了。”
慕流音看着她垂首认错的样子,眸光微微一凝,只抿了唇淡声道:“这回又惹了什么事?”
离草将事情经过大概地向师父说了一遍,最后作了一个总结道:“徒儿相信一夕绝对是清白无辜的,只是时间太短,徒儿无法找到那蛇妖,只能暂时出此下策。”
听她说完,慕流音眉轻轻蹙了起来,没有责怪她,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你呀!此事为何不早与为师商量?”
“师父的毒伤还没全好,需要静养,徒儿不想打扰师父。”离草实诚地回道。
知道徒弟最关心在意自己,慕流音只能无奈地摸摸她的头:“罢了,既然事情都已发生,那便只能去面对,此事已闹大,总归要给众人一个交待。”
见师父并未生气,离草面上立时露出了欣喜之色,用力点点头。
师徒二人便朝山门行去。
而此刻山门前,聚了一众城中的百姓,吵嚷一片。
所嚷着的,无非就是要找执剑长老的徒弟出来给个交待,向昆仑讨个说法和公道。
掌门太清真人站在山门前不断清声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一旁胥焱长老的脸色显然不怎么好,昆仑至今为止,还从未有过这般被百姓讨问之事发生。
流音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而夙璃落却似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悠哉游哉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唇角勾着饶有兴味的笑容。
玉泱与千羽灵并未来,可见并不待见这种场面。
而其他一些弟子有的在阻挡众人拥挤上前,有的则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终于,有弟子眼尖,瞅见远远而来的那对师徒,立时高声叫了起来:“执剑长老来了!”
这一声很快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引了过去。
白袍曳地,迎着众人视线,那风华绝尘的仙尊正缓步走过来。
在她身旁,一袭纤弱的身影紧随。